柏锐有些感动,知道如水觉得她自己是不祥之身,不想拖累自己,刚想说什么我不怕,什么我要对你负责的话,如水用手压住了柏锐的嘴唇,恢复了以前的风采,说道:“本姑娘可没看上你,不要自作多情,还有,家庭生活我也过不习惯,不要打老娘的主意,我没读过书,比不上如意,大道理我不会讲,今日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我的道理,这世间事本来就说不清楚,我就是我,我不要让那些迂腐的东西左右,我会及时行乐,抓紧当下,你也是,事情一直在变,别总是守着死理儿,人家姑娘倾心于你,对你好,你对人家也好,就不要错过,莫要辜负了人家。”柏锐心想‘这如水平时刺儿这个,刺儿那个,让她们几个姐妹常常下不来台,没想到最替他人着想的人竟然会是如水。’
天还没亮时,如水早已走了,留下初尝人间滋味的柏锐一个人做着甜甜的梦。
五月初八马上到来,如玉早早进来给柏锐梳洗,穿戴婚服,而如水如意到对面酒馆,一则给新娘子梳妆,二则查看饭食材料、厨子、下人、老妈子等是否都预备妥当,曾在石当账房,门子在外迎客,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多吃一顿中午饭,巳时就有人来贺喜,先是南大街商会的同行,接着是一些不认识的,保定府里商界鼎鼎大名的一些大佬,午时初随着那个见过的牢营管带的到来,一批牢营里有头脸的人都来了,还来了好些官宦,大部分是托着八爷关系新补缺上来的保定父母官,几个下人丫鬟端茶水,递瓜果,替换瓜子糖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官宦们的到来虽然送的礼金没有商人那么丰厚,但将商人们都挤出了柏宅,挤到了对面的酒楼,柏锐打躬作揖,请大家原谅,并表示一会儿过去敬酒赔罪,商人们能结实如此多的官员早已经心满意足,哪有什么不如意的,笑嘻嘻的一窝蜂坐到一楼先用午饭。
午时中刻,整齐的战马之声响起,道路两旁的轿子车马赶紧避让,直隶省军政都司阿吉将军带着手下的副官等来了,柏锐赶忙往外跑去,幸好没有耽搁迎接这个三品大员,来做客的一众军官和牢营的人迅速整齐的分列两旁,可见阿吉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和平日里对兵士军官的约束,阿吉将军勒马停下,柏锐上前搀扶下马,阿吉将军道:“怎么我老了么?”
柏锐陪笑道:“将军身强体健怎么能当一个老字?”
阿吉将军不悦:“怎得如此见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
柏锐连忙改口:“谢谢阿吉叔来参加我的婚礼。”
阿吉将军道:“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的侄儿媳妇呢,叫她出来管管你。”柏锐只是陪笑。接着吩咐道:“将我选的几匹马给送到我侄儿家里当贺礼。“
从酒楼跑出来的商人和里面的一些文官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这阿吉将军平日里一副钢铁面孔,几时跟人笑过?谁又见过他老人家开过玩笑?还送军马,并且一看毛色就知道是上等好马,银钱一类的对于他们这些人并不新鲜,这宝马可是难得,不禁又对这个新来保定的柏锐高看一眼。
阿吉将军向着众军官道:“又不是打仗,站成这样做什么?都给我散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结婚不就图个热闹吗?众军士出身的听到这里,什么‘奶奶的’‘娘的’就都出来了,确实热闹了。
刚进二进院,如玉磕头甜甜的叫了声:“阿吉叔。”阿吉将军哈哈大笑,说道:“我的其他几个侄儿媳妇呢?怎么就你一个?”
如玉说:“我是伺候公子的丫鬟,不是您的侄儿媳妇,您的侄儿媳妇在对面楼里梳妆打扮呢。”
阿吉将军转过头来,嘻笑的骂了柏锐一句:“你个傻蛋。”然后就听外面叫道‘京城四德商会来贺。’阿吉也对柏锐的事了解很多,知道这四德商会其实是代表着八爷九爷十爷和柏锐的姐姐,但人家报的是商会,自己不能罔顾身份出去迎接,说道:“你出去待客吧,给我弄上些吃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