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真的清高?谁能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估计只有神才能做得到,吕文宽肯定不行,虽然他比较正直一点点,区别只在于君子爱财之道而已。
本来,吕文宽是挺欣赏马汉山的,但是被“强行结拜”兄弟后,他却对马汉山有点点恼怒,也亏这混账小子做得出,竟然生生的把自己的辈分提高了一截。
吕文宽所以不爽,主要是因为两人的年龄相差太多了,自己都四十了,那混蛋小子才十多岁,比自己的小儿子还要小。
任谁突然多了一个这样的年纪的弟弟都不爽,吕文宽更不爽的是,吕相如埋怨了他三天。呵呵,谁都会埋怨啊,明明同辈,现在硬生生要低一辈。
现代人也许对这种所谓的辈分并不看重,没大没小的习惯了。但古人不一样,古人对这种辈分是非常看重的,甚至比官职还要看重。
古人对诺言和誓言也非常看重,一般不会食言自肥,更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所以,即使吕文宽再不喜欢,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也只好认下马汉山的这个弟弟。
特别是当马汉山说送给他的玉牌是醉仙酒股东的身份证明,凭这玩儿每年可以分几万甚至几十万两银子的时候,他忽然就觉得有这么一个妖孽一般的弟弟也不错。
“贤弟,为兄可不敢收这么重的礼……。”吕文宽也学会假惺惺了。
“哈哈,不重不重,等以后火水灯真正投产了,弟弟再给兄长送一点股份。”马汉山笑着画大饼,以后给不给,就得看他这位兄长的表现了。
“哎唷,使不得,使不得,那是贤弟千辛万苦鼓捣出来的产业,为兄怎么可以坐享其成呢。”吕文宽摆手说。
“谁说兄弟坐享其成了,瓦缸寨的平安,不都是因为兄长的关注嘛,再说,我们可是共建单位。”马汉山笑说。
“这个…那个…嗯,贤弟,我也得送你一件礼物,你稍等。”吕文宽飞快进了房间,一会儿,竟然也拿了一件玉佩出来,递给马汉山说,“贤弟,这块玉虽然看上去普通,但却是先皇赏赐给吾父的,贤弟收下作个纪念吧。”
“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收……。”皇帝赐的,确实是很不一般,马汉山心里高兴得要命,但嘴上却推辞着。
“拿着,这玩儿于愚兄来说,就是一件无用的玉佩,但于贤弟来说,却可以吓跑一些不开眼的小鬼。”吕文宽的情商其实也是很高的,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和他结拜并送他股份,所以,干脆就好人做到底了。
“那谢谢兄长了。”马汉山双手接过玉佩,对吕文宽躬身行礼说。
“唔?跟为兄见外了是不是?”吕文宽抓着马汉山的手说,“走,为兄请你喝酒去。”
“怎能让兄长破费,当然是愚弟请兄长…愚弟还有事要请教兄长……。”马汉山跟着吕文宽一边走一边说。
“啥事?哦…我猜猜…是不是范帅?”吕文宽表面看上去是个没有心机的糙汉,事实上,能爬到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比他能打的武将多得很,他能脱颖而出,可不仅仅因为他哥哥是副相的。
马汉山闻言,也不得不对这个号称“莽将”的吕文宽高看几分,这家伙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啊。他确实是因为范天顺的事有点头痛,他不知道以什么名目给范天顺送点啥,总不能直接就这样送去吧,更不能不送,吕文宽都有了,能不送范天顺吗?
“兄长真是神人,小弟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佩服,佩服。”马汉山很没水平的拍马屁道。
“你说一堆废话,拍马屁都不懂,哈哈。”吕文宽大笑,然后小声对马汉山说,“你千万不要送东西给范帅,他会把你打出来的。”
“啊…那我想表达一下心意都不行了?”马汉山相信吕文宽说的不假,他想不到范天顺竟然如此清廉,暗叹,难道这个时空真有纯粹的清官?
“表达心意,有更好的方法。”吕文宽把马汉山领进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包厢,然后把小二和随从赶出去,小声说,“知不知道范帅是哪里人?”
“不知道……。”马汉山哪可能知道,他对这个时空的了解都是从齐南岳嘴里、沈五万的送的材料、侦察连找回来的材料上了解的。
材料上,虽然有关于范天顺的描述,但全都是公开的东西,最私密的就是说他和名臣范仲淹是同族…他觉得这简直是废话,都是姓范的,能不同族吗?
“他是安阳府邠州人…那地方,现在属于东胡…范帅周岁的时候,过继其伯伯,然后便在随之在平江府居住,后又迁到临安…但…但他的生母和亲兄弟全都还在安阳……。可惜,范帅寻了几次,都一直未果,如果……。”吕文宽的意思马汉山马上明白了,如果能让范帅与他的家人团聚,这份礼真的比送股份有分量多了,而且,范天顺绝对不会拒收。
但,范天顺自己都找不到家人,自己能找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