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有福气,我们年少的时候靠不上父母,老了没靠上孩子。”于翠英说。四十好几的人还要离乡背井,她其实根本不想来,但家里人一听说一个月百十块,全部激动了,尤其是新娶儿媳妇,鼓动全家人劝她。
都说婆婆恶,她没恶起来,倒被儿媳妇牵着鼻子走了。
李峤打断两人的对话:“婶子,吃饭吧。”
于翠英笑笑:“诶。”
秦老太太往她碗里夹菜:“来这儿你就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我没客气。”于翠英尝了饭菜,直夸味道好。“阿谨真能干。”村子里一直说男人下厨没出息,她怀疑最开始说这话的是男人。
因为不想干才编出谣言欺骗女人。
要不人家秦谨咋越干越出息?
吃完饭,李峤送于翠英回新院子,随后牵着狗狗遛弯,野外路边的大树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内。她唤了一声:“薛教授。”
薛凌清扭头,扬起微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峤解下狗脖子上的牵引绳,笑着应道:“今天刚回来。”她顿了顿道:“听阿谨说你结婚了,恭喜啊。啥时候办酒席?”
薛凌清抬起手腕,轻轻握拳,对着嘴边直咳嗽,其实他没见过那个姑娘,老头子说很漂亮,附近只有李峤能与之一比高下。
薛素芬又说那个姑娘凶的要死,且会邪术,被她扎一针人就废了。
他当时有点忙,一直待在学校没回家,知道被结婚的消息后气个半死更不想回去。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姑娘已经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就跟没存在过一样,只有他房间桌肚子里的结婚证提醒他,他已婚。
她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能去哪儿,他有想过找一找,但不知道从何找起。
老妈因为这个事成天在家捶胸顿足,骂老头子坑他。
其实这事,她是始作俑者。
别人家境好的时候,上赶着巴结。
人家落魄,又悔婚。哪有这样的?
“媳妇都跑了,还办什么酒席?”他说。
李峤:“跑了?不是走了吗?你不会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吧?”
“嗯,不知道。”
李峤既同情又难过,为两个年轻人的经历难过。
薛教授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且留过学的人,追求婚恋自由,硬被家里说了门亲。
姑娘呢,摊上薛奶奶的那样的婆婆,没有男人做后盾,在家里怎么待得下去嘛。
她沉默了。
薛凌清不打算多聊,转移话题:“你这阵子在老家一直办案?”
李峤点了一下头。
薛凌清有些兴趣:“都办的什么案子?方便透露么?”
“方便啊。”李峤调整心情,绘声绘色的向他描述办案经过,还告诉他自己的外号,末了道:“喊我老怪物,你说气不气人?”
薛凌清眼底笑意渐浓:“是有点气人,往后还去不去?”
“不好说,他们那儿各个岗位都有人了,喊我去也是因为他们其中的某一个被安排出去学习。”李峤道,学习也是有好处的,就像郇主任。
学习一个月后,涨了工资。
职位虽然一样,但是头衔升了一级。
现在又是许峰学习,过不了多久,他应该也会升职。
因而她发现,凡事被委派学习的,都是因为受重视,后头涨薪升职,准有他们,这点小经验,她得总结给秦谨。
天色渐暗,两人才回家。
李峤先把狗送回新院子,随后回小院。
一进屋,便见秦谨穿着裤衩,侧躺着,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他冲她招招手:“我洗干净了。”
李峤噗嗤一笑,好像电视上勾栏里头的女人招客。“你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了?我对劲的很。”秦谨爬起来坐着,伸手拽她。
李峤后退:“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早点休息。”
秦谨:“上班的事不急。”
李峤没有搭理他,洗完澡坐床边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