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了。”
  吴苍回头看向连夜:“你要改吗?”
  “我也不改。”连夜抱紧了自己的双手重剑,神色坚定。
  “梁助教,我们不改了。”
  吴苍心中有些怅然,但更多的是释然。
  “我和他都有要实现的愿望,但是没有想许的愿望。”
  梁德好奇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狮子大开口了吗?”
  “梁助教,心里怎么样不说,我和连夜在面子上是很尊重您的,对吗?”
  “对。”
  梁德认同道:“你们很有礼貌,比我老家那些大学生懂事多了。”
  “但是梁助教您从来没尊重过我们,还有孙助教和木助教,我们在你们那里感受到的不尊重,和从那些校霸那里感受到的不尊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只是还没有动手打我们,如果有必要动手,你不会有半分钟犹豫。”
  吴苍道:“你从来就不想要我们的友谊。
  “刚才我们挺起胸膛,说我们没有愿望,说不需要你们的施舍,用尽全力展现出我们仅有的一点点骨气。
  “而你们呢,你们相互笑一笑,好像把我们当成某种可以评鉴定级的器物。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不尊重我们?”
  “呃……学弟,不用这么严肃吧,大家萍水相逢而已,你讲得这么深入我有点尴尬。”
  梁德从木艺规那儿抢了两包妙脆角递给吴苍和连夜。
  “一妙泯恩仇,就此揭过咯。”
  吴苍撕开包装,狠狠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嚼碎的膨化薯角刺破了柔嫩的上颚,让他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我知道,界原行者游历两岸诸界,遇到的人数不胜数,你根本不需要我这种朋友。
  “梁助教,我们来环球精英中心学功夫是为了被人看得起,不是为了看不起别人。
  “你们成为界原行者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不起所有人,是为了不尊重所有人吗?
  “是不是只有了不起的人才值得尊重,普通人,或者说只要是不如你们的人就不值得尊重吗?
  “梁助教,你能告诉我吗?”
  四个工读生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奉师命扮演恶人的梁先生感觉自己的脸真的有点黑。
  他有很深很重的恶趣味,也觉得自己能把握玩笑的尺度。
  从常断玄那儿接下扮黑脸的任务时,他没有拒绝,因为这是他的舒适区,他很会玩。
  但是面对吴苍的诘问,梁德忽然有些心虚。
  这种心虚是无用杂念吗?奉命扮演就可以问心无愧吗?
  为了某个上级交代的任务或者某种高大上的信念,一个人就可以不尊重其他人吗?
  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被人尊重?
  一个普通人不值得被人尊重吗?
  杜公台是狗屎,界原行者呢,我呢,我依仗的是什么,我离杜公台还有多远?
  我飘到哪儿了?
  梁德看着面前的四个学弟学妹,左思右想,总之觉得自己不对。
  “那个……我先给大伙儿道个歉吧。”
  他回想了一下某些樱岛政治家企业家的姿态,正要鞠躬道歉,却被人扶住了肩膀。
  “教不严,师之惰,是老夫让他扮成烂人试探你们,这一躬应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