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和都督都回来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正想唤恒都督一声,还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气红了脸破口大骂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老子!哈,你们也是被那什么破土地条例吸引来的吧!
我告诉你,要是真的分土地给你的婆娘,你迟早也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婆娘有了土地,心就野了,你就拴不住她了!
你别以为自己会比我好多少……”
“刘有才!你别胡说八道了!”
一个歇斯底里的吼声突然响起,方才处于争端中的女子双手抱着自己的孩子,泪流满面地道:“我要不是被你逼到了绝境,我会狠心自己带着娃儿出来过活吗?!
便是我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我一个女人要养活自己和三个孩子,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谁都希望家里有个男人可以和自己一起分担这一切,你知道我在赶来西南道的路上,时时刻刻都在怀疑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怀疑凭借我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能不能养活这三个孩子吗?
我担心得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但即便如此,我为什么还非要离开你,这一点,你想过吗?
在你每当心情不好把我和女儿往死里揍的时候,你想过我和女儿也会疼,疼得太厉害也会死吗?
在你放着家里的田地不管,天天在外头喝酒赌博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一边带着三个孩子,一边侍奉挑剔的婆婆,还要一边去做农活吗?
你有想过当婆婆指着我骂,说我没用,才拴不住男人的心,故意找各种理由刁难我凌虐我,让我好几次恨不得一脑袋扎进河里死了时,是什么心情吗?
最后,你在外头赌博欠了一肚子债,竟然……竟然要把我们娘俩卖了!你以为我没有听到你跟村里那个刘婆子密谋的话吗?刘有才!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妻子?有没有当我和女儿也是一个人!!!
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可以继承香火的儿子才是你的家人,我和女儿,都是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垃圾……”
女人喊得声嘶力竭,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一次性喊出来。
周围的人听得皱眉,又于心不忍,都不约而同地用指责和嫌恶的眼神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的男人。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那男人听了自己婆娘的话,不但一点内疚和羞耻都没有,还猛地抬起手指着女人大骂,“是!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本来就是我花彩礼买回来的给我刘家延续香火的一样东西!你进了我家的门,就是老子的人,老子要怎么处置你都是老子的自由!
你和你那个赔钱货!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把你们卖了,能给咱们刘家做最后的贡献,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女人狠狠咬唇,一时气得呼吸急促,脸色通红,“你……你这混账!”
“反正,你生是我刘家的人,死也得是我刘家的鬼!”男人恶狠狠地说完,就要又一次冲上来拽那可怜的妇人。
只是,他刚向前走了一步,时颜就抱着怀里还没回过神来的孩子,猛地上前,一脚踢向那男人的膝盖。
男人猝不及防,又哪里料到一个那般美丽娇小的女子,力气竟那么大,被踢得“嗷”的一声,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得像癞蛤蟆一般四处蹦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