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时颜的日子还是如先前一般,该软禁的软禁,该被怠慢的被怠慢,该忘记送过来的药,依然忘记送过来。
喜儿已经放弃了把希望寄托于都督府的人突然良心发现,改善夫人的待遇上了,也不知道小丫头从哪里捣鼓来了一张药方,自己跑了出去抓药。
时颜暗想这丫头倒自力更生,在她又一次出府替她抓药时,给了她一张单子,让她把上面的药材都买回来。
喜儿立刻紧张道:“夫人,你抓这么多药做什么?莫非你身上还有其他病痛?”
时颜眼角微挑,笑道:“别乱想,我不过是近来闲着无事,看了几本医书,对上面写的一些方子生出了一些兴趣,想配来玩玩。”
恒景没来找她,她一点也不急。
恒景定然会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兴趣,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做好一些必要的准备。
喜儿听得有些懵,却也没有多想。
夫人从以前起看的书就杂,医书也确实是看过几本的。
也许是养伤的日子确实太无聊了吧。
罢了,夫人没有因为先前被姑爷打的事郁郁寡欢,她就很开心了!
终于,三天后,再次有人踏进这个仿佛被遗忘了的小院。
是一个头戴幅巾、身穿白色宽松儒生服、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
时颜见到他,忍不住嘴角微抽。
竟然是——他!
男子见到时颜,俯身作了个揖,微微笑着道:“在下姓风名玄知,见过夫人。
在下此番过来是奉都督之命,带夫人前去都督的书房。”
时颜也慢慢地回了个礼,“见过风先生,麻烦风先生了。”
心里却是微乱。
风玄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风家乃不世出的隐士,恒景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人,让他担任自己的军师。
第一次见到恒景身边跟着这个风玄知,是在三……嗯,现在应该是六年前,恒景带着他参加宫廷宴席,被她故意找茬打了五十大板,差点残了。
因此这时候见到风玄知,时颜有种很微妙的心虚感。
她当时哪里知道这个风玄知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她还以为恒景身边的都是军营里出来的糙汉子呢。
当时还暗暗感慨了一番,没想到军营里除了恒景,还有这般细皮嫩肉的男子。
那时候的恒景只眼眸沉沉地看着她,一张嘴抿得死紧,腰背挺直仿佛随时要出鞘的利剑,危险而魅人。
那是时颜第一次觉得,恒景真的恨透她了。
“夫人?”
突然,一声轻唤拉回了时颜四散的心绪,风玄知皮笑肉不笑,“夫人怎的这般看着在下,可是夫人先前见过在下?”
时颜心头微跳,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先生想多了,都督这么多天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他忘记我了,他突然派先生来找我,我有些惊讶罢了。”
苏妙音出嫁前就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娘子,怎么可能见过他。
而风玄知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可见这是苏妙音嫁过来后第一次见他。
不愧是传说中风家的人,在他面前可半点也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