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清军轻骑就在韩尚亮的率领下越过磻溪,杀到了四角林山底,正好和下山来的苏言碰上。
“吁——”
勒停战马,韩尚亮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树丛,想要确定树丛里没有埋伏敌人,随后看向对面也停下来的苏言一行人,抬起马鞭,指着为首的年轻人,道:
“汝可是苏言本人?”
“正是在下。”苏言颔首说道,“对面可是泉州总兵韩尚亮?”
“怎么,你也听说过我的大名?”韩尚亮问道。
“泉州总兵韩尚亮谁人不知,鞑子南侵,靖忠公(史可法)与扬州共存亡,高风亮节令人敬佩,你虽为靖忠公部将,却向鞑子叩首乞降,帮着鞑子镇压汉人,实乃汉人之耻,待入地下后有和面目去见靖忠公?”苏言轻蔑地说道,言语之中满是不屑。
“你!”韩尚亮听言勃然大怒,指着苏言,喝骂道:“本将念与尔同为闽人,有心给你一条活路,可你螳臂当车,违抗天军,又大放厥词,不思悔改;明室腐败,我大清皇帝入主江山,乃天命所归,若是你现在下马受降,本将还可饶伱全尸,对受你蛊惑的愚民宽大处理!”
苏言冷笑,道:“可笑你死到临头,还在做你那春秋大梦,我告诉你,我汉民永不投降,只要他鞑子一天还在我汉人江山肆虐,我就一天不会放下武器!”
话落,苏言拔出燧发手枪,指向韩尚亮,喊道:“射击,诛杀清狗!”
砰——
燧发手枪的枪声就好似信号枪一般,枪声响过后,一侧的树丛中就猛地站起来一排排线列步兵,他们举起步枪,面色冷酷地朝着站在空地上的清军轻骑扣动扳机!
“不好!”
韩尚亮在苏言举起燧发手枪指着自己的刹那,他的脑子就向他疯狂示警,全身的汗毛也跟着直竖起来,他下意识狠狠地勒紧缰绳,令战马吃痛人立而起,试图为自己挡下迎面射来的子弹。
不过他的这一做法终究是徒劳的,因为苏言的燧发手枪准度还没那么精确,射出的子弹直接偏到了不知哪里去,他开这一枪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通知埋伏起来的线列步兵,可以射击了。
韩尚亮虽然躲过了苏言射出的弹丸,可是,面对提前埋伏的240名线列步兵的齐射,他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当即就身中数弹,惨叫着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主将中弹,其余清军轻骑瞬间乱作一团,他们都知道要是没把韩尚亮带回去,自己先逃走的话,不管韩尚亮最后是生是死,他们都要跟着被处死。
因此,他们也顾不得那些埋伏起来的敌人,连忙冲上前去,将韩尚亮的身体抢了回来,一边大骂苏言卑鄙无耻,一边慌忙撤退。
苏言见状,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让那埋伏起来的线列步兵赶快跟着自己一起撤回谷道,那些线列步兵得到命令后,纷纷将提前脱下来的红色军服带上,往苏言这边跑了过来。
没错,韩尚亮之所以没有在之前发现身着红色军服的线列步兵,就是因为苏言提前命令他们脱掉军服,只身着内衣埋伏在树丛里——没办法,红色军装在全是绿色的树丛里太显眼了,要是不脱下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