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仓山战役大败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平阳城外的陈泰耳中。
在听完整个战役的经过后,陈泰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向那斥候询问李率泰的下落,一听到李率泰没有被生擒或战死,而是收拢溃兵往这里车来后,他才长松了口气。
随后,他看向那平阳县城的城墙,知道不能将宝贵的兵力折损在这里,他们必须要绕过平阳县城,往北方撤去,因此只留下了包衣军监视县城,自己率领两个牛录的满洲骑兵离开大营,前去接应李率泰。
等他再次见到李率泰时,后者麾下兵马的狼狈模样着实令他吃了一惊,只见跟在李率泰身后的那些兵卒大多神色疲惫不堪,身上盔甲多处沾染了泥泞和血迹,一部分伤兵还要袍泽搀扶着,艰难行军。
在看见前方一路兵马正在朝这边靠近时,清军残兵们都下意识紧张了起来,但看清那高举着的是大清军旗后,才都纷纷松了口气。
陈泰策马狂奔,来到了李率泰面前,他惊讶地看了一眼那些溃兵,随后对李率泰抱拳问道:“总督大人,我军伤亡如何?”
“损失惨重。”李率泰苦笑一声,道:“朱马喇所部的五千余人全军覆没,恐怕大多成了那明人的俘虏,马得功指挥的偏师也失去了联系,跟随我一路撤退收拢起来的就只有这不到五千兵马。”
“伤亡如此惨重。”陈泰心中咯噔了一声,他想起了自己三天前提出的计策,忙问道:“我们的计策失效了?”
“大抵是如此吧。”李率泰叹了口气,道:“那明军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士气动摇,相反,他们的攻势因此猛烈了许多。”
说完,他顿了顿,眼神中露出了几分惧色,道:“这支明军军中也有装备犀利火器的队伍,他们虽然人数不过千人,却能直面满洲铁骑的冲锋,并堂堂正正地击溃了镶皇旗骑兵,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我军步卒才会那么快就被击溃。”
陈泰将他眼中的惧色收入眼底,心中也不由得担忧起来,但还是强装镇定,道:“先回大营吧,回大营后再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李率泰听从了陈泰的建议,率领溃兵一路回到了平阳城外的营地,他们的到来也引起了城头上一直监视清军大营的哨兵的注意,并迅速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苏言。
在从哨兵嘴里得知有一股看起来狼狈不堪的清军撤入营地,苏言当即推测清军肯定是在南边和苏定远的军队展开了激战,并不出意外的被苏定远击败。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苏定远最晚只要明天就能杀到平阳城外,这段时间清军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很有可能会选择绕过县城向北撤退,若是就这样放他们北上,他的计策不就泡汤了。
考虑到清军新败,军心不稳,苏言便决定冒险一搏,在清军意图北上撤军之时出城与之决战。
和苏言猜测的一样,在清军大营内,陈泰也向李率泰提出了北上撤军的提议。
“总督大人,此番我军在浙南大败,继续在平阳逗留只会导致全军覆没,因此末将建议还是绕过平阳县城,撤回杭州,等待朝廷援军为好。”
“可若是我就这样北撤,朝廷定然不会放过我们,陛下亲政正需要胜仗来提振自己的威严,我们反而在这浙南被明军大败,只怕是不仅乌纱帽,连未来的前程都保不住了。”李率泰长叹口气,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