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任务下达后,楚军便开始行动起来。
四月二十二日,宁夏总兵刘芳名率军自开州南下,兵分两路一路直取札佐司,一路猛攻秦军南门河防线的后方。
而在同时,定南侯曹大镐与张自盛也率军从正面对秦军防线展开进攻。
双方隔着奔流的河水展开炮战,无数炮弹在河面上空呼啸而过,又重重落入对岸的敌军军阵之中,砸翻大片人马。
沟通南门河两岸的是一道建造于明初的石桥,据说这里曾经是黔国公入贵阳时走过的桥梁,可如今楚军源源不断地冲上桥梁,向对岸杀去。
而对岸的秦军万箭齐发,铳炮齐鸣,在秦军密集的火力之下,进攻的楚军前仆后继的倒下,进攻开始的数个时辰后,石桥的桥面上已经铺满了楚军的尸体,血流成河,那奔腾的南门河甚至都被染成了红色。
曹大镐与张自盛的兵马并非系统训练出来的精锐战兵,因此在持续几个时辰的高强度猛攻后,楚军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停止进攻,双方只能继续以火炮互射。@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一天下来,只是粗略统计,秦楚两军在南门河上空互射的炮弹就超过了千枚——因为双方射击的都是最为原始的实心弹,因此到了后面,两军都是直接将对方射来的炮弹塞进炮口,射向敌军。
南门河的战斗是如此惨烈,刘芳名的宁夏军也遭到了强烈的抵抗。
札佐司虽然并非墙高城坚之地,但为了拱卫贵阳,王尚礼亲自坐镇此地,守城的秦军也都是从四川随同入云贵的精锐老营。
他们顽强抵抗,誓死不退,为了击退楚军,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不论是擂石、滚木、金汁、火油亦或是轰天雷,凡是能够对敌军造成杀伤都全都被他们装备军中。
在秦军的顽强抵抗之下,楚军只能冒着箭雨勉强登上城墙,但他们根本没有站稳脚跟的机会,很快又被击退。
在惨烈的厮杀中,这些来自边陲之地的宁夏兵也都杀红了眼,他们在冲上城墙后直接与秦军陷入近身肉搏。
为了能够杀死敌人,他们用上了各种能够称之为武器的物品,不论是刀枪剑矛,还是短刀匕首,亦或是人类身上最为坚固的牙齿,凡是能够杀伤敌人的都被用在战斗之中。
战斗之激烈,以至于等战斗结束以后,两军士兵抱在一起一同赴死的情况常有发生,等清理战场后,秦军惊骇的发现不少楚军临死前还死死咬着他们袍泽的要害部位,而秦军中也有许多士兵强行抱着敌人跳下城墙,两人一同摔死。
第一次攻城只持续了半天,札佐司的城墙底下就迅速堆满了两军士兵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金汁那浓郁的恶臭,其中也掺杂着令人绝望的浓厚血腥味。
只这半天的攻城,就让坐镇督战的王尚礼和刘芳名心中都充满了惊骇,他们都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不容小窥,这是难缠的对手,也是令人敬佩的对手。
不过致命的是,秦军战斗力最为出色的老营兵已经在连年的战斗中消耗过多,若是将最后的老营都葬送进惨烈的厮杀中,秦军就只能将缺少实战的新兵送上战场了。
虽然新兵经过一场场惨烈厮杀后也会变成经验丰富的老兵,但秦军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能够让他们慢慢蜕变了。
相较于北部战场的惨烈,中部和南部的战斗稍显平静。
孙可望和苏定远都没有贸然发起进攻的打算,他们身为两军统帅,都沉着冷静,以至于中部战场只有小打小闹的小规模摩擦,更多的还是双方斥候之间的博弈。
而在南边,楚军也没有发起猛烈攻势,为了掩饰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楚军与秦军隔着都泥江展开激烈炮战,并展开佯攻,让秦军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