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延只觉得半边手臂一阵揪痛,他怔怔地看向妻子,整个人都是懵的。
对于一个情商不够智商来补的男人,他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妻子的怒意来自于哪里?
杜乔见他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就更加生气了。她放下手,抿着唇,径直往办公室外走。
秦绍延脱掉白大褂,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在走出几步远的距离,他伸手拉住她那冰凉的小手,低声哄道:“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吗?我一定改。”
从医这么多年,无论是病患还是病患家属,在他办公室里哭的人太多了,多到都已经麻木了。
杜乔哪会不知道这一点,她这么做只是故意让他知道,他现在是个有妇之夫,无论是谁在他面前哭都要避嫌。以免在这个敏感的年代,有一天被有心人利用这一点做文章。
“刚刚那个女人你以前认识吗?她哭起来是不是很好看?”
秦绍延垂头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美眸,微微蹙眉再舒展,算是明白了妻子为什么要生气。
“我和她不认识,只是医生和病患家属的关系,乔乔,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男人的情感一直很内敛,只有在某件事情上才会情不自禁的,“乔乔”、“媳妇”这样唤着。
杜乔冷不丁听他这么叫自己,脑子里不禁浮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含嗔般瞪向男人,轻咬唇瓣警告道:“你现在是已婚妇男,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再让我撞见,咱们就离婚!”
反正她现在在岛上有工作了,和母亲出来单过也不是不行。
听到“离婚”二字,秦绍延再次皱起眉,把人拉近怀里紧紧抱住,语气颇为严厉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也不会给你机会离婚,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犯错。”
见警告的效果还挺好,杜乔知道该见好就收了,她仰起头,在男人高高凸起的喉结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也比刚刚软了许多,“今天我们厂有男同志向我表白,被我当面严肃拒绝了,所以咱们要共同努力,绝对不能让外人来干扰咱们的幸福家庭。”
她的话音刚落,只觉得男人抱得她更紧了,耳边是闷闷的嗓音,“嗯,谨记爱人教诲,把一切邪恶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而此时,秦绍延心里想的是:是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敢打他妻子的主意?看来造船厂他要多跑几趟才行。
经过一夜没羞没臊的交流,两人终于和好如初。
第二天一早,男人如之前那样送杜乔上班。这一次,他们提前十多分钟出门,这让杜乔有些纳闷。
她本以为他是有手术需要早点去医院,却在把她送到厂门口的时候迟迟没走。
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有很多人认出了杜乔,毕竟是美女嘛,只一天时间就在厂里出名了。
而在打量她的同时,也就顺其自然看到了秦绍延,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十分养眼。
打量他们的人当中就有昨天和杜乔表白的魏德忠,他沉着脸走进厂里,内心已是拔凉拔凉的。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们厂门口哪有卖烤地瓜的?”杜乔站在那里被这么多人注视有些不好意思,可这男人非要给她买烤地瓜带进去吃,到现在她连个地瓜的影子都没看见。
“再等等,我昨天看到了。”秦绍延低头看了下手表,严肃认真的样子很有说服力。
又过去五分钟,见卖地瓜的还不来,他如变戏法般从挎包里变出一个红彤彤的国光苹果递给了她,“估计卖地瓜的今天不会来了,明天咱们再等等,你快进去上班吧。”
“……”杜乔接过苹果看向他,瞬间明白了男人的小心思,她气笑道:“秦绍延同志,你心机好深啊~”
他眉宇间带着浅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便离开了,绝不承认自己的良苦用心……
杜乔来到宣传队,很多同事对她投来八卦的眼神,钱媛更是直接跑到她面前好奇地问:“刚刚门口那个是你丈夫吗?长得太帅了!我都没敢过去跟你打招呼。”
“嗯,他是来送我上班的。”杜乔红着脸承认,想到那男人的险恶用心,她恨不得用苹果去敲他的头。
“难怪你会这么早结婚~”钱媛是个颜值控,只有长得帅的男人才能入她的眼,她悄悄怼了怼杜乔的胳膊小声说道:“人家都说近朱者赤,你丈夫身边要是有他这种长相的朋友一定要介绍给我啊~”
杜乔被她逗笑,很有诚意地保证道:“行,我一定给你介绍!”
另一边,在军区医院三楼办公室。
秦绍延往门后钉了一颗长钉子,然后用一根细绳把门把手和钉子栓紧,这样不管是谁想关门都关不上。
他用的是一种部队里的特殊系法,只要他想解开也轻松,不耽误下班锁门回家。
郑筱雯如昨天那样,又来了。
待她看到办公室的门大敞四开后,先是一怔,随即走了进去。
秦绍延望向来人,没有过多表情。
他在没有表情时,看起来会很冷漠,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思念,郑筱雯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再一次以舅舅的病情当借口来和他说话。
“秦医生,我舅舅的手术,我还是不放心,您能再详细说说细节吗?”
她是属于那种高冷美人,低眉的瞬间还带有一丝凄苦,这会让普通男人生出一股保护欲。
秦绍延仍然站在窗台边,冷冷开口,“患者的直系亲属今天下午到,有什么问题我会跟他们说,如果你有不放心的,可以和他们沟通,再让他们转告我。”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是直系亲属,医生没义务和你反复探讨病情。
郑筱雯不傻,哪会听不明白?
她是个脸皮薄的,觉得再呆下去只会让自己更没脸。
于是她眼含委屈站起身,声如细蚊道:“那好,我会和我舅妈商量的,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她以为自己表露的这么难过,这男人一定会动恻隐之心,结果并没有,仍冷冷地看着她离开。
走出医院,郑筱雯去了部队家属院。
当杜月溪打开房门看见来人后,脸上没露出一丝意外,她把人让进屋,笑吟吟地问:“这是从哪儿来的呀?蒋团长没陪你吗?”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和蒋卫是什么关系,看起来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