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张阳放下书卷,皱眉看着不远处一座殿宇的屋檐,“还以为陛下也和我一样,会从这些地志中想要寻找一份商机。”
“商机?你的棉花也是从这些典籍中发现的?”
张阳稍稍点头,“陛下让我多看书,多读书,做个好人的同时通过书籍来增长自己的见识,发现棉花是个意外,能够将棉花织成好用的棉布,是技术的必然。”
“承乾总在东宫说与你谈话很累,你总能说一些他人不好琢磨的生僻话,现在朕也体会到了。”
张阳咋舌道:“我想向外界散一个消息出去,骊山需要和更多的商户合作来扩大生意买卖。”
“与朕有关系吗?”
张阳点头,“我手中没有这么广的人脉,如果陛下的人手能够帮忙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行我可以找河间郡王帮忙,那么做空的利益……”
“慢着。”李世民打断道:“你说的做空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在货物的流通过程中,少不了银钱与货物的交换,但铜钱与银饼的兑换数目不同,我可以先借扩张生意的目的来吸收更多的银饼,再用骊山现有的巨量铜钱去撬动他们的货物,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货物就需要用银饼来兑换。”
“至此就是我做空的时机,现在骊山有太多的铜钱,以前还会与宫中兑换,这两年都攒下来了,放满了三个库房,既能做空又能保证我手中有足够的银饼,来维持将来的生产。”张阳一口气将话语讲完,看李世民眉头紧锁,“陛下听懂了吗?”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什么时辰了。”
太监回道:“陛下,刚过了午时,人已经都到了。”
终于皇帝站起身了,立政殿也准备好了。
上百个宫女分成两队,一前一后。
皇帝与皇后并肩走向东宫。
张阳和李玥跟着后方,身后是一群公主和皇子。
此刻的东宫很是热闹,东宫殿前宾客满座。
张阳扫了一眼,殿外的都是一些陌生面孔,后方还有不少的女卷,另一边更是一片权贵子弟。
张阳见到了李道彦,还有李崇义。
陛下与皇后到场,一众宾客躬身行礼。
李世民站到殿前,李百药站在大声念着这场婚事的贺词,大致意思就是太子谦逊仁德,太子妃温婉贤淑,再给一些祝福喜结连理的话语,和鼓励的话语便念完了。
等陛下和皇后走入东宫殿内,外面行礼的人这才放松,有不少还未出嫁的女卷第一眼看向的便是站在陛下身后的那个年轻男子。
红楼和梁祝便是这个男子所写。
虽说是禁书,只限制在国子监弘文馆之间传阅,各家之间只要不高调宣扬书中的观念,低调地看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反抗礼制的书并不多,尤其是士族老人家对这种书嗤之以鼻。
谁家姑娘没有情窦初开的年纪,谁都有对一份真挚感情的向往。
尤其是编写这册书的人。
见到张阳是一个看起来干净的青年,而且走在陛下身后不卑不亢的模样,更是让这些女孩子心中的评价高了几分。
面容干净,有着文人气质,唯一不足的就是下巴处泛青的胡渣太显眼。
又注意到张阳身边那位公主,走路姿势端庄,眉宇微笑间所带的气场也让这些女孩子不由得低下头。
李玥与张阳低声说着话。
也有女子大胆的抛去媚眼,就算他能往这里看一眼也好,年少有才学,更身居六部尚书之列。
这样的男子在权贵女卷中也是讨论的对象。
长安城的青年才俊确实不少,可像和张阳这般有话题,又有如此成就的年轻人只此一个。
门第显赫的女子,对这个年轻人早已打听许久。
张阳和汝南公主很少出现在人前,只是知道时常会去宫中看望皇后,还建设了骊山。
平日里的宴席和长安城各处热闹的坊市从来不去。
看公主和皇子们都走入了殿中,四周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张阳对东宫很熟悉,当初就在东宫任职了大半年,为了这次太子的大婚,东宫被仔细装点过。
之前放在这里的书架也都不在了,换成了一张张宴请宾客的桌子。
与殿外的人不同,在殿外都是一些年轻人子弟,又或者宗室旁系。
而殿内众人的地位显然高了很多,有长孙无忌,高士廉,杨师道这些国戚。
还有李道宗为首的宗室将领。
更有房玄龄与秦琼为首的朝中武将和文臣。
媳妇带着小武和徐慧坐到了后方,张阳也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张阳端起一盘糕点递给坐在身后的媳妇,“先吃点对付一下肚子,我们要在这里坐很久,别饿着了。”
李玥一手接过将糕点分给两个丫头。
“张阳,许久未见。”
张阳闻声看去是高士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真是冤家路窄。
想来也是,太子的婚事高士廉怎么可能不来。
看他须发皆白,张阳拱手道:“还以为许国公已经回乡养老了。”
“之前老夫邀你来家中做客,你为何拒绝。”
“朝中事务繁多,下官无暇分身。”
高士廉向诸多来宾投以微笑,“你对老夫有成见?”
张阳叹道:“许国公误会了,当初确实很忙,只能先拒绝,也想过些天来赔罪,但您也看到了下官还要帮着郑公处理政务。”
一番解释,算是搪塞过去了。
看着宫女端上酒水,宴席就要正式开始了。
李孝恭与李泰,还有太上皇李渊,这爷孙叔侄都在骊山,太子大婚也没有要来长安城的意思。
李泰打心里对长安城有了抵触,这小胖子说是一到长安城就想吐。
李孝恭就不用说了,他为骊山向李世民作保,确保骊山的发展不会外泄,也是为了让陛下放心,放下芥蒂。
至于李渊还是因为身体,好不容易在骊山戒酒成功,再来东宫赴宴导致这两年的戒酒成果前功尽弃,那也太可惜。
“你的老师身体如何?”
高士廉再次问道。
也不知道原本这个老头子应该坐在何处,多半不是自己的身边的位置,他应该坐在长孙无忌身边。
在座的人攀附高士廉还来不及,他老人家要坐在那里谁敢言语。
张阳对倒酒的宫女道:“可以帮我换成茶水吗?最近上火不喝酒。”
宫女点头,“这就去换。”
高士廉又道:“张公瑾也是老夫欣赏之人,昔年也是有勇有谋之人,只是英雄迟暮。”
“人都有生老病死,老师已经准备好入土的墓地,您老不用担忧。”
听到这句话,高士廉诧异一笑,“你这个弟子,怎能这般说自己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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