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粤菜馆。
临出发前,季云特意打电话给儿子,叮嘱他穿得精神面一点,再去发店吹个头,因为长得帅目前已经你最大的优点了,我们一定要让它发扬光大。
时远对太太说:“还有稳定,工作稳定,对方父母不喜欢稳定一点吗,我们全家正好都符合要求。”别的不说,至少年节慰问品向来论堆计数,基本上家里就没己买过洗衣粉和米面油。
季云放下手机:“我还在想个,他们既同学,那饭桌上就一定会提到高中。”
但你儿子的高中岁月,那能随随便便摆上台面的吗?打架斗殴翻墙逃学,考试成绩稳定在倒数前二十,你说他人高马大腿那么长,当时哪怕积极参加个运动会也行啊,他倒好,连运动会也要一起逃掉,简直毫无加分项。高考成绩更惨不忍睹,上的那个大学别说校名,就连地名估计说出来对方的爸爸妈妈都没听过,累了,不愿再爱。
时远安慰太太,同时也我安慰,没关系,我们不能囹过去,要着眼现在,展望未来。儿子目前的工作单位很好,而且他还在准备高级职称考试,房子买了,厨艺勉强可,活被安排得井井有条,虽没有劳斯莱斯,但绝对踏实可靠。
“这得这么想,一个开着劳斯莱斯的不良青年,和一个骑着摩托车的日子人,你选哪个?”
季云提出质疑,怎么开劳斯莱斯的就一定不良青年了,万一人家既开劳斯莱斯,会过日子,高考成绩650,运动会一千米成绩2分11秒96呢?
时远:这怎么还有零有整。
但如果真这样,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只能说船到桥头直,直。
时闻泽把劳斯莱斯还给杜思越,借了辆别克商务车来酒店接爸妈。时远本来还觉得这辆车挺不错,宽敞透,而且不用担心撞了赔不起,就随问:“许的车吗?”
“不,我们周部的。”时闻泽回答,“他上个月刚从熟人开的车行买的二手,才跑了不到五千公里,挺新的,还不错。”
时远就多了一层新的担忧,因为就算已经当上了紧急件处部的负责人,怎么买车还要熟人二手,听起来薪水也不算很宽裕。他立刻过来人的吻提醒儿子,这件我们己知道就好,你千万不要往说。
紧张程度,宛如周远松不买了辆车,而偷了辆车。
时闻泽忍笑:“好的,我记住了,没问题。”
而林棣也正在教育儿子,要对方父母问起来,你就说最近在忙着画画,所才没有去画廊。一定要隐瞒你天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起床就吃草莓,也不吃饭,这到底什么不良活习惯?你和时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说一说你?
“没有。”林溯系安全带,慵懒而冷漠地说,“他管不住我。”
“对的。”林『露』一边开车,一边火上浇油,“我哥就知道欺负时哥,我都看不过去了,爸,你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林棣深深叹。
我没有教好,我没有教好。
面积超大的豪华包厢,被布置成吉祥的年集景观,正好映衬了两家人喜相逢的happyending。林『露』义务出演调节氛的贴心棉袄一职,嘴甜勤快会来,还从服务手里要来了茶壶给叔叔阿姨加水,把现场氛搞得那叫一个喜洋洋。
也把她哥对比得越发高冷。
但这份高冷不失礼,而一种话不多的,很有教养的分寸感。这种态度,在时家爸爸妈妈看来,就我儿子果还没有追到人家,好伤。而在林爸爸眼里,则完犊子了,他怎么连装都不装一装。只有司珑秋女士一个人对这门亲充满了信心,在席间谈笑风,主动给时闻泽夹菜,时远就放心了一点,因为就像儿子说的,林的妈妈果很喜欢他——那应该还有戏的!
席间没有谁提起高中成绩,这让季云多少松了一。饭吃到后面,林溯觉得烧鸭有点腻,用筷子推到碗的另一边,时闻泽看见了,主动夹过来三两吃掉,给他盛了碗汤。
时远颤巍巍端起酒杯,再度确认了儿子的死缠烂打,真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比如说积极吃剩饭,这可能也他谋略的一种。
林溯在桌子底,漫不经心地,一下一下地轻轻踢男朋友,踢着玩。
时闻泽低着头笑。
时远带入亲滤镜,如实评价,看起来更傻了。
他到底在笑什么?
一顿饭结束,氛勉强算融洽,至席间稍微有的那一丝丝紧张和尴尬,也不因为没看上对方,相反,因为看上得过猛烈,所时刻想着要把己家的缺点藏藏好。
季云说:“对,我们泽就爱早睡早起,天天七点去公园跑步,帮广场舞阿姨们搬音响,回来还要己做早餐。”
实在找不到别的优点了,活规律也能拉出来充个数吧。
林棣脑袋高频嗡嗡,怎么办,每一条都好像对我儿子的冷冷嘲讽,他不早起,不早睡,不爱助人为乐,冲个藕粉都像在冲墙皮。
只好硬地转移话题:“真好,溯最近一直在忙着画画,都没空锻炼了,他下个月还要去鹭云山庄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
时远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菜,山庄慈善拍卖会,我们家的购物卡和米面油好像也没那么有竞争力。
幸好人群里还有个清醒的司珑秋,她笑着邀请:“溯的画廊明天开业,你们一定要来,他己的画也会做展出,如果有喜欢的尽管开,我让人装裱好送去阳城。”
季云说:“一定一定。”
司珑秋说:“等会他们两个好像要去看电影,那我让『露』『露』开车送你们回酒店,正好我和老林也要去附近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