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韬疑惑的眼神,牧舫哈哈一笑,“这是南溟商行托人送来的赔礼,卫兄弟回去时就把箱子搬家里去。”
“哦?这箱金子,怕不是要百两之数。”
卫韬挑挑眉毛,“我这些日子还等着他们的报复,结果就送上了赔礼?”
“报复?再借他们两个胆子!”
牧舫呸了一口,“南溟商行若是只打我的脸,只要不伤筋动骨,或许咱生个闷气也就咬牙忍了。
但偷走他老人家的东西,就是打他老人家的脸,后面若再敢想着报复,我看他们是不想在府城混下去了!”
卫韬微微一笑,“南溟商行给牧大哥的赔礼,让我拿走又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给卫兄弟的那份,我的在这里。”
牧舫说着,又从桌下拖出一模一样的箱子,里面同样是满满的金锭。
他合上箱盖,一脚踢进桌底,“南溟商行的大掌柜还说了,等过上几天,一定要请卫老弟过去吃饭,当面给你赔礼道歉。”
卫韬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吧。”
“可不能到时候再说。”
牧舫满脸为难,“为兄一时口滑,已经替卫兄弟答应了下来,兄弟你若是不去,折的可是老哥我的面子。”
“牧大哥放心,我去就是了。”
“还是卫兄弟爽利,这就叫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牧舫大喜,又是一坛老酒下肚。
卫韬陪着喝了,又问道,“上次和牧大哥说起的墨香楼,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牧舫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我和他老人家说过了,他只是叫我不用去管,那就没我们的事情了呗。”
卫韬点点头,又拎起一只酒坛。
接下来,两人才开始大口吃肉。
很快将整张桌子扫荡一空。
门外自有守候的仆人进来,将一片狼藉的盘碟撤下,迅速换了一台素雅的席面。
喝酒的器具,也从坛子改成了酒盏。
卫韬夹起一快青蔬慢慢吃了,抬头看一眼已经脸色通红的牧舫,“从我进门开始,牧大哥就憋不住的笑意,莫非是有什么好事?”
“哈哈哈哈,确实有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牧舫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他好容易才止住笑声,凑近些压低声音道,“准确来说,这不是我的好事,而是卫兄弟你的好事。”
“我的好事?”
卫韬眼中波光一闪,“牧大哥如此说,难道是找到了本人老师和同门师兄弟的下落?”
“这个倒没有,不过我会一直帮你留意就是。”
牧舫摆摆手,又端起酒盏饮尽。
而后满脸通红道,“卫兄弟或许还不知道,青麟山马上就要组织一次入门弟子的遴选。”
卫韬伸出的竹快停在半空。
片刻后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就是不知要到哪里报名,又需要什么条件和要求。”
“卫老弟你这就想错了。”
牧舫轻咳一声,摩挲着手中酒杯。
卫韬会意,当即端起酒盏,“我哪里想错了,还请牧大哥不吝赐教。”
牧舫碰一下杯子,表情严肃认真,“我说卫老弟想错了,那就是想错了,绝无第二种其他可能。”
说到此处,他忽然又笑了起来,“卫兄弟是不是忘了,我和我二叔是什么关系?”
“所以卫兄弟一定记住,咱是有关系的人,能走门路的人,怎么可能和其他人一样,大冷天的还得去到青麟山下排队报名?”
“莫说卫兄弟帮了我二叔的忙,就算没有那件事情,就凭咱俩的关系,这事儿我也得着紧上心,给你伺弄妥当。”
“接下来报名和初选你根本就不用管,到日子了就直接上山参加最终遴选。
一旦成了就是正经八百的元一道弟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说到此处,牧舫忽然一声叹息。
“老哥我天赋不行,资质低劣,全凭二叔用力托举,才勉强修到了气血一转的层次。
之后再留在山上也就没了意思,只好下山入城,借着他老人家的面子,谋个不算正经的营生,这辈子能给老牧家传下香火,也就那样了。”
“卫兄弟你却是不同,年纪轻轻资质上佳,待到入了教门也大有可为。
只等日后发达了,别把老哥忘个干净就好。”
卫韬伸手抓起酒坛,“牧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们再满饮一坛!”
“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吐出来。”
牧舫醉眼惺忪摆了摆手,“要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呢,咱练武比不上卫兄弟,就连引以为傲的酒量也不是对手,老哥我是甘拜下风了。”
他咕冬咕冬灌了一壶茶水,让自己稍稍恢复少许清明。
忽然又收敛笑容,“不过话说回来,卫老弟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就算是有咱二叔的帮忙,入了元一道的山门,后面的道路也还需要你自己来走。”
卫韬点点头,“牧大哥说的不错,我自是晓得。”
牧舫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卫老弟能在如此年纪便修到气血三转的境界,既是一件好事,却又是一件坏事。”
“哦?还请牧大哥细说。”
牧舫满脸苦笑,一摆手道,“我在山上的时候,就是个靠关系吃饭的混子,本身也不喜欢下苦功夫修行,所以这个问题我不太清楚,也就没办法给你细说。”
“不过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外道残法凝练的气血脉路,在修行全真之法时,都必须推倒重来,不然便绝难功成。”
卫韬微微皱眉,陷入思索。
停了片刻,便又听牧舫接着道,“不过卫老弟你天赋惊人,我相信你一定能修得全真,一步步踏进整个元一道的高层核心!”
“真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老哥我也能跟在卫老弟后面喝口汤水。
倒要叫我那不成器的二叔看看,没了他老人家的襄助,我牧舫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在府城周边插杆立旗!”
卫韬面色古怪,“牧大哥喝得醉了,有些话可是不兴说啊。”
“哪里不兴说了?”
牧舫已然醉意熏熏,大着舌头道,“我二叔要是成器,早早做了元一道主,大哥我又何苦在南城边儿守着这个小摊子唉声叹气?”
“怕不是早就坐上了元一执事的位子,每天球事没有,只用喝酒,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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