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又为张鹏翮举荐了一位人才,说道,“下官在崇文门税关衙门的上官,原在翰林院任职,他在翰林院有一故友,名叫嵇曾筠,乃是万靖三十一年进士,入选庶吉士,如今已经迁升为侍讲。
“此君在治河方面,颇有见地,老大人若是有意,下官回京之后,请他写一折治河方要,请大人审阅,若是可用,可以调来河道总督衙门,做大人的副手。”
嵇曾筠在历史上,也是一位着名的水利专家,之后也曾担任过河道总督之职,在黄河治理方面,颇有建树。
黄河治理不是一日之功,治河新策完成之后,也需要有得力人手,善加维护,方能保得长久平安。
张鹏翮虽然老当益壮,但是现在毕竟已经六十七岁高龄了,能不能撑过治河新策的十年工期,都未可知。
现在开始培养接班人,并不算早。
张鹏翮闻言说道,“若是此君不在乎治河辛苦,愿意来河道总督衙门任职,老夫自然倒屣相迎。”
说定此事,薛蟠便向张鹏翮告辞,沿着他划定好的黄河北向河道,一路视察,回天津去。
张鹏翮则安排好黄河兰考段堤防的修建工作,也要南下,去处理黄泛区淤田的问题。
相关奏折,在张鹏翮南下之前,就会递到内阁,以永昭帝的圣明,与内阁众大臣的睿智,不会反对张鹏翮对黄泛区淤田的处置。
现在的内阁六大臣,虽然都是太上皇当初任命的,并不算是永昭帝的人,不过在永昭帝继位之后,内阁对永昭帝政令,还算比较配合。
刘汉帝国朝堂虽然两帝并立,但是万靖帝和永昭帝之间,在权力交接方面,都表现得比较克制,并没有形成太过激烈的政争。
刘汉帝国如今内忧外患,若是朝堂再不安稳,那就是亡国之兆了。
万靖帝晚年,虽然在执政策略上,出现了不少失误错漏,才导致刘汉帝国的运势,在这几年,上升势头受到遏制,呈现出盛极而衰的迹象。
不过,继位的永昭帝,颇有明君之象,若是君臣相得,励精图治,不是没有把刘汉帝国的运势,重新扭转回来的可能。
薛蟠这次南下,往返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返回天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北方草原,却在这个时候,闹起了倒春寒,好不容易熬过寒冬的牛羊,在倒春寒中大批倒毙。
损失严重的蒙古各族,别无选择的情况,只能在残冬未尽的情况下,兴兵南侵,企图冲破刘汉帝国的北方防线,到长城以内劫掠一番,好应付接下来青黄不接的季节。
一时间,九边沿线,战报频传。
连处在后方的天津三卫,被得到军令,整训队伍,做好随时出站的准备。
这个时候,渤海沿岸的海冰,也开始融化,在港口困守了一整个冬天的船只,终于可以扬帆出海了。
而满清的辽东水军,以及朝鲜水师,也在这个时候,配合蒙古的入侵行动,把战船开到天津卫外海,耀武扬威。
史鼎执掌的天津左卫,治下正有一支水军营,这支水师,还是当初荣国公在此监造海船时的遗留,战船都已经有几十年的船龄了,年久失修,根本出不得海,只能在海岸戒备,借助海岸炮台,防备来敌。
薛蟠闻听外海出现满清鞑子的船队,忙来到天津左卫的驻地看稀奇,根本不担心满清的水军入侵。
刘汉帝国的水师力量薄弱,满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的战船,都还是当初撤出京城,北返祖地时,劫掠去的,船龄比天津左卫的水军营还要老。
薛蟠通过望远镜仔细瞧看,只见满清的船队,船身破破烂烂、修修补补,能开出海来,都是冒着天大风险的,航速快点,都怕船身自我解体,根本谈不上交战。
实际上,满清的船队来到天津外海耀武扬威,这并不是第一次,往年每年也都会有几次,看到天津左卫的将士们严阵以待,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我退去。
不过这一次,满清的船队虽然也在预料之中,不久就主动撤退了,却没有直接撤回辽东,而是沿着渤海海岸线向北驶去,在长芦盐业公司生产基地外海又停了下来。
显然是生产基地冲天直上的烟囱和滚滚浓烟,引起了满清水军的注意,想要一探究竟。
薛蟠见状,丝毫不慌。
他既然敢把长芦盐业公司的生产基地,设在渤海沿岸,就没打算瞒着满清鞑子的探查。
薛蟠来天津上任的时候,从煤务提举司保安队抽调了八十人过来,可不是全做自己的贴身保卫的。
在长芦盐政上任,成立了长芦盐业公司之后,薛蟠便以那八十人为骨干,组建起了一个人数多达五百人的保安队,负责盐业公司的安全保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