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莫屈抬起来的那一截盔甲,昆逊知道这一截盔甲是吸取了莫屈体内的气力才会变得通红剔透,但他也是吃惊这一截盔甲没有和往日一样慢慢变回原来的模样。
然而,很快,这老头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喊道:“哎呀,老子都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随后,他对莫屈眉开眼笑道:“小子,你放一万个心好了,这截盔甲变得通红那是大大的好事。”
莫屈把那一截通红如火烧的盔甲打量了一会,面上仍然是困惑不解。
见状,昆逊却是突兀开口问道:“小子,你是不是感觉到这一截通红的盔甲比其他部位的盔甲要重上许多和坚硬上许多?”
待得莫屈点头,老头很快又接着说了下去:“这就对了,当日铁无涯那厮就是这么和老子说的,他说这天岩盔甲会吸取人的气力改造自身的品质,一旦这盔甲彻底变红不会再黑,那就证明这盔甲的品质达到了顶点,重度和硬度都无法再增长……”
闻言,莫屈两道锐利的剑眉皱了起来,打断道:“那这算个屁的好事呀?这不是证明了这盔甲的品质无法再变得更好么?”
昆逊也不恼莫屈的无礼打断,只灌注内力在自己的一根手指上,猛地用力朝莫屈那一截变得通红的盔甲戳了过去。
然而,盔甲不伤分毫,压根没有被他戳出一个洞来。
“铁无涯那厮果然说得没错,你这一截盔甲如今的坚硬程度,果然是连无穷境的高手都奈何不得。”这一下,昆逊不由得也摇头啧啧称奇。
原来,这老头刚才那一指之力已是灌注了一股将近无穷境九层的内力在里面,可还是奈何不得那一截通红盔甲的分毫。
被昆逊这么一戳,莫屈也动了好奇心,竟也忍不住用力握住了自己那一截通红的盔甲,试图把它捏碎。
然而,任他使上了吃奶的力气,那一截盔甲别说被他捏碎了,便是连一丝裂痕都不能出现。
想到当日昆逊不过用指甲在自己脸颊上轻轻一刮就弄出了血痕,而如今如此用力一戳也伤损不了盔甲的分毫,莫屈这才终于明白这天岩盔甲的坚硬程度果然不是自己那被巨虎鱼王胃液改造过的身体可比的。
甚至,可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都丝毫不过分。
昆逊绕着莫屈转了一圈,一边笑道:“小子,铁无涯那厮还跟老子说了,他说这套天岩盔甲若是有一天全部都变得彻底通红了,会有很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莫屈双眼一亮,立马接过了昆逊的话。
昆逊摇了摇头,忿忿道:“那厮当日故意神神秘秘的藏着掖着,没有和老子说清楚,他只是说想要把这套天岩盔甲全部变红会是很难的一件事,你如今虽然用二十天就变红了一截盔甲,但恐怕以后再想要变红盔甲的其他部位,只怕得花费越来越多的力气。”
莫屈举高手臂,握紧双拳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不以为然道:“花费再多力气也不怕,我莫屈有的是力气。”
昆逊瞥了一眼自信满满的莫屈,看着莫屈鼻翼下残留的血迹,不知怎么地,饶是他是一个浑人,此刻心头竟也有几分酸楚,只暗道:“你这小子有再多力气又有什么用?不用老子亲手去杀你,只怕你小子能活在这人世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莫屈舔了一下嘴唇,忽然和昆逊腆着笑脸道:“老头呀,不管怎么说,我能把一截盔甲变红了,那也是大喜事一件,不如你老人家待会去虎牙城弄点酒来,咱们今晚庆贺一下吧?”
昆逊本身也是个好酒之人,当初带来的那一葫芦酒早就喝得精光了,此刻被莫屈这一说起酒来,也是馋心大动。
再者,他也知道自己的夜羊看住一个莫屈是绰绰有余的事情,所以这老头当下很痛快就答应了莫屈,纵身跃上高空,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眨眼就消失在去往虎牙城的天际。
莫屈抬头望着昆逊消失的方向,本来笑着的一张脸忽然逐渐阴沉下来,本来平静的双眸也变得戾气暴涨。
他握紧了右手铁拳,咬牙道:“姓卢的,你的死期要到了。”
……
……
夜空,满天繁星,迷山深处的一座隐秘山洞里火光通明,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莫屈、昆逊和李大九几个汉子坐在地上,围着一头剥皮野猪在烤,人人身旁都放着一坛酒。
当然,昆逊带回来的酒不过十几坛,其余汉子自然只能看着犯馋了,也有的不好酒,只专心致志的在招罗着自己的晚饭。
李大九只作看不见身后那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当先举起酒坛,对众人道:“来,这野猪还得再烤上许久,咱们先灌上一口过过瘾。”
闻言,人人都举起了酒坛,昆逊更是连敬酒的步骤都省略了,仰脖就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而他身后的夜羊也早已低着头在吧嗒吧嗒的舔着一口酒坛里的酒。
这一幕落在那些馋酒而不得喝的外门弟子眼里,更加让他们感到忿恨,只觉这一头畜生都能喝上酒,他们却只能在一边瞪着眼珠子干看,一时心中自然是对昆逊这老头骂开了花,都觉得这老头糟践了酒。
然而,莫屈没有举起酒坛,他只是抱起酒坛走到洞外,仰望夜空,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