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大九会抢走自己的茶壶，当下莫屈见李大九拎着茶壶就往屋外走去，自己想拦也是拦不及了，于是便只得张嘴嘱咐一句道：“大九叔，泡壶菊花茶吧。”

“得咧……”李大九应了一声便大步走出了屋子，一会脚步声就远去了。

没有理会脚步声远去的李大九，夜小刀只神情恍惚的直勾勾看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的莫屈，往日那一双给人一种充满灵气之感的眼珠子转都不转了。

虽然人是神情恍惚了，但在这一刻，夜小刀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温暖，因为他清楚知道，莫屈之所以会特意在最后嘱咐李大九要泡一壶菊花茶，一定是因为刚才看到自己咳嗽的缘故。

被夜小刀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莫屈一时心里却是不禁感到一阵发毛，只和夜小刀十分僵硬的笑了笑，小声问道：“小刀，你怎么了？”

听得莫屈带有困惑不解的声音，夜小刀这才顿时回过神来，当下赶忙将头扭到了一边去，不让莫屈看到自己已经微微有点湿润的眼眶。

然而，这不说话，夜小刀显然还是感到气氛十分尴尬，刚好在这时被他瞅见了桌上放着的一本书籍，于是便顺手拎起这本书籍，看着封面上写着的“百阵集”三字，和莫屈没话找话道：“莫屈，你还会看这样的书呀？我还以为像你这般年纪的男人，应该会珍藏各种春宫图才是。”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莫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夜小刀，如是接过话道。

闻言，夜小刀霎时面上一红，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来。

因为，他清楚记得，当初在自己和莫屈还是醉怡情酒楼里的一个店小二时，自己确实因为好奇过那男女之间的事情而偷偷看过一本绘了各种春宫图的书，当时正好被莫屈给瞧见了。

但不知怎么地，虽然心中感到尴尬，夜小刀却觉得，自己和莫屈许久不见的那种生疏感，在这一刻随着莫屈这一个翻白眼的动作霎时烟消云散了。

在夜小刀心中百感丛生的时候，莫屈却是在偷偷打量着夜小刀的面容，当看到夜小刀即便在羞涩中脸色也惨白得吓人，心里不禁感到深深的担忧，只皱着眉头，忍不住和夜小刀再一次问道：“小刀，我看你面色如此不佳，你是真的病了吧？”

看着莫屈面上情真意切的关怀之色，夜小刀心中一暖，莫名的，竟是忽然不想再隐瞒自己的事情，只和莫屈苦涩一笑，语气疲惫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几年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每天虽然都饥肠辘辘，但就是一点东西都不想吃，一看到食物就恶心反胃，白昼还见不得阳光，夜晚又睡不着觉。”

似乎从来不曾跟任何人说过自己身体的情况，当下夜小刀猛然间将这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苦楚说出来，情绪竟是无法控制了，一双眼睛都微微泛红，再说话时连声音都有几分嘶哑了，只看着莫屈喃喃道：“我甚至好几次都莫名其妙的想要动手杀人……”

没有想到夜小刀不说就罢了，这一说竟是说出来了这么一堆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当下看着眼眶微红的夜小刀，莫屈不禁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