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珺离开后,白映彩又躺回了床上,闻着被褥上残留的龙涎香,白映彩忍不住把头埋到刘珺的枕塌上。
唔……好好闻……
“大人,大人睡了吗?”玉兰进了里屋,站到床边问。
“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帐帘。
“乐府的人刚刚来问,那昆曲儿大人想听哪一出?什幺时辰听?是去御花园还是咱们的后花园?”
“唔……听个宫里头没有的。”白映彩眯着眼思索着,“牡丹亭吧,嗯……游园那一出。别的我怕他不会唱。”
玉兰刚刚听乐府来的宫官说新的戏班子,就猜到了是从扬州跟着陛下回来的那个,看到皇后大人那三分嫌弃七分好奇的模样,这下更确定了。
“巳时来吧,我身子乏得很,再歇息一会……”
“那就在咱们后花园吧,不往御花园去了?”
“嗯……”白映彩昏昏沉沉地要睡着了,突然又清醒了过来,“还有,不准让那个角儿上戏妆!本宫不施粉黛,他也不行……呼……”
玉兰:???哪有唱戏不化妆的?他刚想再问,却发现白映彩已经睡过去了,床帐内发出细微的平缓的呼吸声。
……
一刻钟后,张小若坐在岁羽阁的厢房里,皱着眉头问落月:“侬搞清桑唔,望后凉凉不让桑妆哦?”
“1〖2︶3d‖an∥┳ei点ne╓t是的,公子,刚刚乐府的大人来传的旨意。”
“好,唔晓得了。”
张小若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自己手里的蘸了朱砂的金泥儿毛笔,又想到皇后娘娘不让上妆,只好又放下了笔,叹了口气。昨日下午刚到长安,进了这未央宫,今天就要开始伺候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长安,还未看到帝都的繁华,就直奔了这无依无靠的深宫后院。不过短短几天,他就从扬州郡年纪最小的角儿、师父师叔的掌上明珠,变成了那人后宫里的一根浮草,连花儿都算不上。想到自己临走前对师父说的那句“师父别难过,小若是愿意的。”就觉得有些好笑……甚至听落月刚刚喊自己“公子”,都觉得莫名讽刺……
张小若从枕头下拿出一把象牙扇骨的折扇,这是临走前师父送给他的,也成了他现在唯一的寄托。他仔细抚摸着描金的扇面,越发觉得眼眶有些疼。拿袖子擦了擦发红的眼角,张小若心里念着,一会儿还要登台,现在可哭不得。他小心翼翼地把折扇收进自己的衣袖,才重修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挽发髻。
……
巳时还差一刻,椒房殿的后花园,一座仿照苏州园林建的园子里,就已经搭好了戏台。张小若穿戴好了《牡丹亭》里的青旦杜丽娘的行头,跟旁边第一次搭档的丫鬟春香对戏,两个美人胚子都未施粉黛,杜丽娘端庄舒雅,春香清纯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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