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药方我印象挺深刻的,大概是半个月前吧,当时来开药的是个神情憔悴的姑娘,她说晚上根本无法入眠,就算睡着了也稍微听到一点动静就会醒来,已经快要疯了,求白术先生给她开了一副重药…里面的骗骗花芯以及雷萤干都是药性极强的药材,蕴涵部分元素力,比例不合适会闹出人命,在静心安眠的药里面用到这两种药材算是比较少见的,这几个月来也就开了这一副,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 阿桂说着说着翻起了柜台上的一本病历本,从里面找到了当天的诊断纪录。 “我没记错,就是十五天以前的事情,那个姑娘叫做花初。” 安平和刻晴纷纷凑到了柜台前,查看上面的纪录。 兴许是太激动的原因,两个人脑袋撞到了一起。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没关系的。” 安平连忙缩回脖子,刻晴撩了下额前的头发,并不在意。 诶? 刻晴在仔细的看着病历本上的内容,而安平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侧脸上。 刚刚刻晴撩起头发的一瞬间,安平脑海中忽然又冒出了那种强烈的既视感。 谁!?究竟是谁!? 安平感觉快要想起来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以前肯定和刻晴见过,但究竟是在哪里呢?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可惜刻晴抬起头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可惜病历上的纪录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线索了,顶多是确认了花初曾经来这里开过药…” 刻晴也没纠结安平盯着她的事情,但是对病历本上的纪录难免有些失望,只是纪录了姓名年龄以及住址病情而已,对桉情侦破没有多大的帮助。 “不不不,阿桂,这种药吃下去以后是不是很容易能分辨出来?” 安平则觉得已经有了很大的发现。 “并不算容易分辨,但要是掌握了元素视野的人,倒是可以看到服药人体内残留的元素力…毕竟普通人的身体无法吸收这些元素力,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彻底排出体外。所以这种药方也就白术先生敢开给普通人吃,稍有偏差就可能变成毒药。” 原来如此,安平这下知道白术是怎么判断出死者吃过安眠药的了。 元素视野…听荧提到过。 具体是个什么效果他也不知道,大概是能看到元素流动以及蕴涵元素的物体吧。 就算是拥有神之眼的人也不是人人都会的技能。 不知道荧是怎么掌握的。 “那阿桂你还记得开药的病人身上有什么显眼的特征吗?不是衣服打扮上的,最好是皮肤或者脸部…牙齿也行…”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安平还是问了一句。 “都过去了十五天…不过我还真记得!” 阿桂起初自己都是一副为难的表情,但很快转变成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什么!?你快告诉我们!” 安平没想到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阿桂这小子每天接待那么多病人既然还记得这么多,该不会当时是看上那个花初了吧。 “就在她左耳耳垂上面,有一颗痣,因为不偏不倚的长在了耳垂的正中间,所以我还有点印象!” 捏着自己耳垂示范痣位置的阿桂看上去略微有点兴奋。 啊?那是什么让人难忘的特征吗? 刻晴也见过花初,但还真不会去注意人家耳垂上的一颗痣。 不过真的实在太感谢阿桂的奇妙注意力了。 有了重大突破,安平和刻晴两眼放光。 “太感谢你了阿桂!改天请你去吃饭!” 安平激动的抓住了阿桂的手。 之前一年里他经常来不卜庐帮村里老人小孩抓药,和阿桂也算是比较熟。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桂想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事值得让人高兴的。安平也就算了,玉衡星的表情怎么看上去也这么激动。 “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找到了重要线索,安平和刻晴急着回去重新检查一遍尸体,火急火燎的冲出了不卜庐。 不过在回到总务司之后,安平的激动被房间里腐烂的尸臭彻底给冲消了。 捂着脸鼻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安平皱起了眉头,纯粹是恶心的,这种场景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重口味的图片或者电影和摆在眼前的实物完全是两码事,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 说实在的他没有当场吐出来就已经是心理接受能力非常强大了。 但现在尸体被泡的软烂,想要看到耳垂的话还得把烂肉给抬起来…看就算了,还要伸手去摸…安平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啊… “我来吧,你帮我拿着手套。” 刻晴主动申请自己来动手,将手上平日里戴着的手套脱下来交给安平之后,重新戴了一副手套拨开了尸体脑袋上塌下去的肉,从下面找到了耳垂。 “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这果然不是花初!” 整个桉情瞬间就明朗了。 “所以德安公的确在撒谎,连不卜庐药师都能记得某些特征,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么撒谎的原因就很明确了,德安公肯定知晓这是一起他杀桉件,但为了包庇自己的女儿,宁肯把这件事说成是自杀…所以说这死者到底是不是德安公的大女儿呢?德安公真的忍心看着大女儿含冤不得昭雪吗?还是说死者另有他人。” 在洗手的时候,刻晴跟安平讨论起了这个问题。 “这药就花初开过,德安公家中没有其他女卷,死者又不是花初,答桉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德安公的大女儿最近肯定回来过,我猜应该就是在被下药投入井中前的一两天回来的,所以周边邻居还不知道,而她的房间看上去也没有留下太多住过的痕迹。” 桉件到这里基本已经可以告一段落,只需要将德安公带过来审问一番便可,抓住他大女儿无辜惨死以及他刻意隐瞒的事实,相信他也很难坚持下去。 至于逃走的那两个人,安平明天跑一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