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亦再次恢复了安静。

宇智波带子悄无声息地从衣柜顶上跳到了地板上，然后就听到坐在办公桌后的银发火影开口问自己：“萤，方才的情形，你怎么看？”说出这话之前，他已然抬起手让屋内的其余暗部暂且出去了，过一会儿再进来。

因为这些话，不适合被他们听。

“……啊？”宇智波带子一脸懵逼地反问，“什么怎么看？”

“你觉得我的六名弟子中，”千手扉间微微后仰身体，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双手与胸前交叉合十，神态闲适地问，“谁最出众？谁最能引领其余人？”他没别的意思，确实只是突然想聊聊罢了，并且有些好奇她的回答。

因为在他看来，在正面对战中击败了自己的少女目前毫无疑问是木叶的最强战力之一，所以，她有资格对这件事进行评价。毕竟，未来……

她也许不仅会守护木叶，

还可能要守护在他之后的第三代火影。

她是一把格外锋利的、有着强烈自我意识的宝刀，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执刀人”。

但不知为何，想到此，他心中有些不悦。

宇智波带子沉默了。

“怎么？”千手扉间笑着看向少女，“一时无法作答？”

“……不。”宇智波弟子摇了摇头，吐槽说道，“只是感觉这个话题充满了‘我之后会被灭口’的既视感。”

千手扉间：“……”他有些无语地反问，“怎么？在你心中，我是这种人？”

“怎么说呢……”宇智波带子并未直接否认，只是靠在窗边的墙上，侧头看了眼外面依旧连绵的秋雨，又转过头认真注视着坐在桌边的火影，诚实回答说道，“虽然我觉得扉间大人你本质上是个温和善良的好人，但总觉得……对于拦在你前方道路上的对象，扉间大人会毫不客气地碾过去呢。”直接碾碎成渣的那种。

当然，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对方是火影，这种程度的决断能力，是必须要有的，否则，如何保护这个村子和所有重要之人呢？

而且，她稍微想象了下绯红色双眸中满是杀气、发誓一定要杀死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扉间大人……

出乎意料的，并不狰狞，反而有些美丽。

大约藏在匣中的宝刀，出鞘的那一刻总是最美的。

只是她有时候会有些好奇，扉间大人到底是更喜欢现在这样随着自己意愿挥舞的时光呢，还是更怀念被初代目火影大人持在手中挥舞的时光。

但是，这种话，总归是不太好问出口的。

“是么……”千手扉间微翘起嘴角，好整以暇地问，“那么，萤，你害怕吗？”

宇智波带子想了想，摇了摇头。

“理由呢？”

“因为我永远不会站在扉间大人你的对立面呀。”宇智波带子很是自然地回答说道，“敌人才需要害怕，我不是，所以不需要。”

千手扉间不禁莞尔：“不错的回答，我很喜欢。”

宇智波带子同样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么，让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当然，我保证——”千手扉间一本正经地说道，“事后不管我做出怎样的决定，都绝不会因为这种事灭你的口。”虽然正面灭口大约有些难度，但是……哎，小姑娘有时候真的是太容易掉以轻心了。有他看护着倒还好说，若是未来……看来将来的日子要好好提醒一番才是。

“……那可真是太谢谢了。”宇智波带子吐槽了一句后，想了想后，回答说道，“我和他们接触都不多，但如若要凭借仅有的印象来评价的话……唔，日斩君吧？”至少在她看来，日斩君是最有“领袖风范吧”的那一个。

“哦？”千手扉间调侃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镜呢。”毕竟，呵，她不是很中意镜的脸？只要看着似乎就会心花怒放。啧，宇智波一族的男人，惯有着一张迷惑他人的脸孔。而且非常奇怪的，越是凶狠，越是美丽。哼，不愧是魔性的一族。

“镜君前两天才刚回来，我和他没怎么接触过呢。”宇智波带子没听出其中的话意，只诚实回答说道，“而且，怎么说呢……感觉镜君活得有些太小心了。”宇智波带子微叹了口气说道，“宇智波在村里的尴尬地位，就算是才来三个月的我也有所耳闻。但是，扉间大人你依旧看重镜君这个弟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我想，也许他可以更从容笃定一些。”

千手扉间愣了愣，因为这想法再次与他不谋而合。是啊，他对镜的各方面都很满意，但偶尔确实觉得他太敏感敏锐小心了些，倒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如若身为“桥梁”的他能够活得更加洒脱坦然，那么，这份情绪也能更好地被与他一样的宇智波族人们感知到吧。

他既然依旧认镜为弟子，依旧留宇智波在村内，就代表他并未将那个人的罪过加诸于宇智波一族之身。而且反过来说，那个人既然那样做，也就证明了他压根没考虑村中宇智波一族的未来——也许不会蓄意报复，却也的确不再放在眼中。

所以，他真的容得下宇智波，未来的计划中也有着他们的一席之地。

但是，镜很多时候却处处忍让，一再努力表现出“我和宇智波一族就绝无任何野心”的姿态，委实有些太过小心了。

想到此，千手扉间好奇问道：“若是你是镜，打算如何做呢？”

“我？”宇智波带子想了想后，回答说道，“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表现的时候就努力表现啊……做下坏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何必要表现出什么心虚的姿态？既然扉间大人你这样公平公正，那做得好了就向你要奖励，做得差了就虚心接受批评，受了委屈就来找你做主——这样，才更像是一家人吧？”

千手扉间闻言怔了怔，又想了想，然后感叹着说道：“很遗憾，萤，你不是一个宇智波。”否则，也许会出现一点什么新的转机吧。

不，说不定是个好事。

如大哥一般的黑眸多漂亮，他完全不能想象她眼中出现异物的模样，多少有些“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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