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期药物控制与精神催眠下,宋敛心理防线脆弱了许多,但还是咬死了不离婚。
梁炳与乔医生商量了许多的对策,最后决定将宋敛转入医院,这样对待他不是家里愿意的,也实在是下下策。
在过去的路上,宋敛神情麻木,很沉默。
他认不清窗外的风景,知道这里早已不是出国后的第一站,就算楚莺找来,又能怎么样,那么多地方,她就算跑到断腿,宋家都不会让她找到。
车子在前进。
宋敛突然木讷地开了口,「舅舅。」
梁炳应声看向他。
最近不知怎么了,他竟然有些惧怕宋敛,是打从心底里怕他的阴寒,毕竟他算是半个精神患者,尤其是有几次,他笑吟吟地叫舅舅,可天一黑下来,他又盯着梁炳的眼说:「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仇人。」
偶尔想要劝他跟楚莺离婚。
他会点头,然后说:「是我看走了眼,跟她这样的女人结婚,让你们费心了。」
可一到让他签字的时候,他又会发疯一样撕碎离婚协议书,然后将自己弄得一身伤。
吓得梁炳不敢再拿离婚协议书给他。
他这样神神叨叨的,让梁炳怀疑,就算跟楚莺离了婚,他真的还能回到之前家里所希望的样子么。
梁炳好声好气的,「就快到了,再等等。」
宋敛猜到了什么,他不在意自己。
「楚莺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她已经跟那个姓季的好上了。」
这些谎言,宋敛听了无数遍了,他累了,梁炳也该累了,「我要听实话,我知道,她不会那样。」
「实话?」这么多天,别说是宋敛,梁炳的精神都快不好了,「实话就是,她之前那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给她安排清白的身份,潜意识里不就是明白我们不可能接受她吗?」
车一阵阵颠簸,颠簸得宋敛头疼,眼前昏花。
他时常有这样的感受,尤其是被那些药物「毒害」之后,常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很恍惚茫然。
梁炳还在试图骂醒他,「你想知道她怎么样了,那我大可以告诉你,她走投无路,什么都没了,护照跟身份证明被你爸爸拿走了,她哪里都去不了,求了很多人,很可怜,如果你真的爱她,早点放弃,对她也好。」
「对谁好?」宋敛的脆弱尽显,眼眶红成了一片,「是对她好,还是对你们好?」
「对所有人都好!」
「你们既然这么看不得我们在一起,那不如一人一颗药毒死,死了将我与她葬在一起,你们干净了,我也如愿了,可好?」
「……你说的什么混帐话?」
梁炳一句都不想要再听了,转头吩咐司机开快点,车速突然加快,宋敛却心灰意冷,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楚莺会痛苦。
他不要这样。
突然弓腰起身,他倾身往前,去抢夺司机的方向盘,如果受伤可以让这份煎熬结束,那么不管是断手还是断脚,他都甘愿。
方向盘歪斜,司机始料不及,重重踩下刹车的瞬间,车子还是直直撞向防护栏,剧烈的撞击导致车身侧翻,鲜血蔓延。
找了两个月,楚莺筋疲力尽,失去了一开始所有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