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有心事吗？”贝利尔的声音突然间出现在了阿利古斯的耳边，这着实刚刚还在沉思的阿利古斯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跑到我身边来了呀？”阿利古斯说，“下次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貌似是你掉队了哟。”贝利尔伸手指了一下前方，阿利古斯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离队伍有一段距离了。

“我是看到你走着走着突然间就停下来才来找你，而看你刚才的样子是心中在想些什么吧？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不如就把你心中所想的告诉我来听听吧。”

“和你无关。”阿利古斯完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赶快用别的话来敷衍这件事。

“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贝利尔微笑着说，“你不说的话，那就听我说吧。”

“你是在想着如果能够永远这样就好了，不需要继续沉浸在地狱渴望毁灭这个世界的愤怒之中，就算是现在这地下世界的空气，恐怕也能够让你稍微感觉到脱离束缚吧？”

“你这家伙。”阿利古斯一时间居然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刚刚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算了吧，承认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就这么难吗？”贝利尔对阿利古斯说，“如果说一直以来的我内心最深处其实是渴望像人类一样生活的话，那么现在你的心中也已经有了这份渴望了呀。”

“胡说八道！”阿利古斯高声反驳，“我才不可能会有想要和人类一同生活的想法呢，这全都不过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不要把你和我相提并论！”

“你知道曾经的我是怎么生活的吗？”贝利尔直视着阿利古斯的眼睛问。

“我怎么知道？”阿利古斯拼命想要躲闪着贝利尔的线视，仿佛只需要一眼，贝利尔就能够将他现在心中所想的完全复述出来。

“你可以回忆一下嘛。”

“从前的你有时候就连会议都不来参加，你和我们说话的次数简直是少之又少，就连唯一可以称得上是你朋友的阿斯莫德都曾经抱怨过你的冷漠，这样的情况难道你还指望我们能够了解什么吗？”

“说的没错。”贝利尔说，“我是在孤独当中战斗，因为自从当我因为一次意外得知了某件事情之后，我就不知道该为什么战斗了，也不再信任任何一个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利古斯问。

“以后你会知道，只恐怕时间已经不多了。”贝利尔苦笑了一声，“也许终有一天你也会体会到那个时候我心中的感受，那种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受，如果你也经历过的话你也会变成像我一样的。”

“或许吧。”虽然不知道贝利尔而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阿利古斯却能感觉到现在他所说的话都是出自他内心的真实。

“从那之后，我就觉得地狱是我的束缚，那片地方已经不值得我为它战斗了。”贝利尔继续说，“我疏远了所有人，最终终于孤身一人，那段时间我只是在迷茫当中活过一天又一天。”

“我喜欢来到人间，这里的景色可以让我暂时忘记我内心当中的烦恼，但是每次我最后都搞砸了，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杀戮与破坏的欲望会出现在我的心中，而我也任由它们支配着我。”

“而那些之前我所做过的事，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我必须所背负的罪孽。”贝利尔对阿利古斯说，“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的内心就已经对于人类的生活生出了向往，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啊。”

“看得出来。”阿利古斯说，“我确实感受到了你身上的孤独，只不过一直以来我不知道原因不罢了。”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对于我的好友见死不救。”贝利尔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如果那个时候我选择出手的话，那么阿斯莫德恐怕到现在也还活着吧！”

“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就会有两个和你一样的异类了。”阿利古斯看着贝利尔说，“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会这样，玛门也好，你也好，曾经身为同伴的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不明白吗？”贝利尔笑了笑，“我倒是能够猜到几分玛门行动的动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他的行为只会变得更加疯狂啊。”

“你怎么越说越让人觉得事情更糟糕了呢？”阿利古斯挑了一下眉毛，“好了，别再说这些，还是快一点跟上队伍吧。”

“你说的对，是我说的太多了。”贝利尔边说边加快了行走的步伐，他们很快就追上了原本已经远离他们的队伍，而队伍中的其他人也很明显注意到刚才他们离队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大人。”斯兰特问。

“没什么。”阿利古斯回答，“只是聊了聊以前我们发生过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已经到了。”洛恩斯在通道中停了下来，他抬起手触碰了一下通道上方，在土层之后的那种熟悉的木头质感让他确定就是这里了。

“稍等一下。”洛恩斯双手用力推开了什么东西，而众人也听到了“吱呀”一声，光亮从洛恩斯打开的洞口处照了进来，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到达洛恩斯之前所说的那间房屋底下了。

“总算是到了。”洛恩斯通道边喘着气说，“各位，欢迎来到海格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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