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了抚忠耀的后背,帮他顺气。
“没事,”忠耀咽了几口唾沫,感激说道:“将军还认得忠耀就好。”
“哦”张无忌明知故问道,“忠耀兄弟何出此言”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欲投奔追月楼,那掌柜却不与我相认呢。”
忠耀想起方才那一幕,愤然说道,“将军曾言那追月楼是圣上建立的情报联络之地,我也与那边有过接触。可今日不知为何,翻脸无情”
“哦哦。”张无忌回道,“你放心,追月楼不认你,我却是认你的。毕竟当初是我亲自到北域见的你,不可能不认得你的。”
忠耀低头,说:“那忠耀多谢将军了。忠家潜伏北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呢。我想见见圣上。”
“见圣上”张无忌皱眉。
“嗯我想请求圣上,为忠家历代先祖,修建忠义祠堂。”
“唉,”张无忌叹道,“忠耀兄弟,为兄有一个关乎于你的秘密。你可要听”
“将军请说。”忠耀凑了过去。
张无忌俯身,在忠耀耳旁说道:“圣上从来都不知道有忠家。你忠家的主子,一直都是里家。”
“。。。。。。”忠耀呆住,眼神缓缓下移。
一把匕首,赫然插入了他的腹部。
殷红的血液与彻骨的凉意,由伤口处向全身扩散开来。
“我。。。”忠耀死死抓住张无忌的衣衫,“你、你骗我。。。”
人慢慢向后倒去,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张无忌扶住忠耀,将他靠在了墙根处。
手中力道再加,白刃全部插入了忠耀的身体。
“嗯。。。”忠耀发出一声闷哼。
双手卸了劲儿,在张无忌身上徐徐滑落,最后砸在冰冷的地上。
张无忌见忠耀就要死去,便起身说道:“是里家和哥哥对不住你忠家。逢年过节,哥哥会多给你烧些纸钱的。”
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白马,”张无忌走到巷子口,唤道,“我们走。”
“是”白马回道。
“诶方才的那位小哥呢”白马见只得张无忌一人出巷,疑惑问道。
“从那边巷口走了。”张无忌回道。
“哦哦。”原是如此呀。嗯那不是条死巷子么
张无忌不欲多言,急速离去。白马也就不再追问,快步跟上。反正将军说的,都是对的。
二人走远。
忠耀如同一滩烂泥,瘫痪在墙角,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玄服身影闪身走入了巷子。
逐渐失温的身体,让忠耀感知不到地面的寒冷。他眼神逐渐失焦,意识也逐渐淡去。
往日时光,走马灯般映现眼前。
“可曾后悔”玄服走到忠耀身旁,问道。
“嘿嘿嘿。”忠耀闻言,低声笑了起来,“不、不曾悔过。”
像似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忠耀慢慢闭上了双眼。
“痴儿。”玄服身后,一绯红身影沉声说道。
也不知这声“痴儿”,到底是在说谁。
“麻烦。。。了。”玄服转身离去,与绯衣擦身而过。
那句“师傅”,最终憋在了心里。
绯衣长出一口气,将地上的忠耀扛了起来。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苏景年出了巷子,茫然地在街上游荡。
玄服上血迹斑斑,引得路人侧目连连。
苏景年却不管不顾,大脑急速飞转。
未央于追月楼召选入幕之宾,里家欲用金灯无义毒害自己;忠耀透露自己的行迹,投奔追月楼;张无忌于伏虎山提出比箭,让自己得了穿云箭,又暗杀忠耀;里家让老七提醒自己,带好穿云箭;表里二家于伏虎山陷害分家,分家又根据忠耀的情报进行暗杀;未央的主儿是里家,老七的主儿是里家。。。
那么,张无忌的上面是谁忠耀的上面,又是谁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互相佐证,又相互驳斥。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遗漏了的呢
思绪纷扰,苏景年心乱如麻。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秦淮岸边。
苏景年摇头轻叹。
看来连一日都等不得了。离若,我想你。
往莫若离游船走去。
行至游船近前,发现今日的游船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十分冷清。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隐隐升起。
上船往舱内走去,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人。连船廊上的装饰画卷,都不见了踪影。
“离若”苏景年顿觉不妥,飞奔冲入会客厅。
船去人空。
目之所及,空荡一片。
连案台与椅子都不见了。
“离若。。。”苏景年喃喃唤道。目光游弋,发现了窗边秦案上断了的锦瑟。
大步上前,颤抖着手去抚摸碎裂了的琴身。
那上面还有血渍点滴,好似故意装裱的红梅。
琴身旁一白色信封映入眼帘。
苏景年心中燃起希望,连忙拿起信封,拆开看来。
却是莫若离的字迹,与之前在船廊上见到的书画均是出自冷美人之手。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机缘已尽,永世不见。”
雪白的宣纸上,没有落款。只得几滴红晕,鲜红刺目。
苏景年的脑子嗡嗡作响,将这十六字读了又读,看了又看。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呆立了许久。
突然狂奔起来,将船舱每个房间的门,挨个踹开。
皆是空空如也,任何生活过的痕迹,均被抹去。
“十七、十七廿九。。。”苏景年踉踉跄跄。一边念叨着十七与廿九,一边往船外跑。
“十七”苏景年站在船外大喊道。
“主人”十七与廿九现身。
苏景年扑向二人,满眼惊慌。
狠狠抓住二人的手臂,颤声道:“找、找、给我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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