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与十七早前于混战之中先行被救回了北域大营。军医将她二人安顿在独立的伤兵帐篷,略作诊断处置便就忙着去救治其他从战场运回的伤兵了。
稍作歇息,她从昏睡中惊醒。眼前陌生的景物与隔壁病床上仍在昏睡的十七,解释了她现在所处的环境。
隔着厚厚的军帐,墨殇清楚的听见隔壁不断传来的忙碌的人声与嘈杂。伤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与军医们焦急的脚步声、说话声参杂在一起,诉说着战况的惨烈。
心中十分挂念莫若离,墨殇恨不得化身为鸟,飞回她家公主身边。
打定了去营救莫若离的主意,二话不说,她一个鲤鱼打挺便下了床。
怎知她方撩开帐门,准备走出打帐之时,突闻远处欢呼声四起,震耳欲聋。
正在墨殇心下疑惑之迹,一声疾呼声自远而近,快速传来。
“王爷大胜!!!王爷大胜!!!北域大胜!!!北域大胜!!!”
北域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咆哮者,御快马而来。只见那传令兵满身血污,连胯/下的战马也是一身暗黑色的血渍,成了一匹血马。一人一马乍一看,仿佛是从地狱之中飞驰而来。
墨殇听闻如此消息,当下大喜。然而她见那传令兵这般模样,联想到战况是十分激烈,否则也不会连传令兵都加入了战斗行列。又是担心起莫若离来。
北域兵士听见大胜的消息,也全部都走出帐外,欢呼着涌向大营寨口迎接苏景年。墨殇顺势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众将士刚到达寨口,便听闻远处马蹄隆隆,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奔腾而来。
大队之首,乃是北域元帅陈虎。苏景年抱着莫若离则骑行在大队中段,由众人护卫。
她二人一人身着玄服,一人身着白褂,在一众将士之中,分外显眼。
蔡越儿与一小撮儿西疆骑兵骑行于大队末尾,为大队断后。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元帅威武!!!元帅威武!!!天佑北域!!!天佑北域!!!”
众将士纷纷振臂高呼,呼声如雷。
“公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墨殇笑道,她抬起护腕擦了擦眼角的泪。
她身边一士兵见了马上的苏莫二人,不明究竟问说:“诶?你们看,你们看,王爷咋抱个白衣服男子呢?”
听闻士兵如此问话,墨殇也是替苏莫二人心焦。
莫若离本次隐瞒身份擅自离开北域,原意是去龙门阵破坏八大派密谋围攻苏景年的阴谋。怎知她解决屠龙大会之后一时间临时兴起,铁了心要前往这苦寒之地探望苏景年,任凭墨殇怎么劝说,她仍执意如此。
在不眠不休,快马加鞭地追赶北域大军的脚步月余后,她们终于是要赶上了。谁知,偏偏又在玉蝶里碰巧遇见罗刹伏兵袭击吐蕃小队,这才惹出了后续这么些个乱子来。
莫若离擅离北域之事,是否公开,何时公开,墨殇是无从考量的,更无法替她家公主做主。然而她明白,莫若离身份一事,可谓极其敏感,不好妄作决断。
自苏景年离了北域后,北域太后便携莫若离入住北京京郊的潭柘寺。修佛斋戒,为北域万民与远征的战士祈福,以安民心。
这件事,可是北域上下皆知。
如今若是在修佛斋戒的王妃,突然跑到战场上和王爷一同杀起敌来。说得好听点叫夫妻同心,伉俪情深;说的不好听点那叫魅惑王爷,动摇军心。
军营毕竟都是男子,哪里有女子生存的条件呢。
想到这里,墨殇就来气。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在莫若离的身份还未有个明确说法之前,苏景年竟会如此高调地抱着她家公主回营,接受北域数十万将士的注目礼。{墨殇:我心中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您不怕身败名裂,我还怕玷污了我家公主的一世英名呢!”
墨殇心底暗骂了一句,刚要向那提问的兵士开口辩解。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士兵身旁的另一个士兵接了话柄,说:“这男子是哪来的呢?看这衣着,可不是咱北域的兵啊。”
墨殇又要开口。
“你这么一说。。。还真。。。”士兵身旁的另一个士兵身旁的另外一个士兵不以为然,接过了话柄,说:“屁啊!你们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普通士兵能让王爷抱着吗?!”
墨殇闻言,以为身份一事败露了。她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默念,“完了,公主。。。你的英明。。。”
“那你说,咋回事啊?”前两位发言的士兵异口同声问道。
“哼哼哼,”第三位士兵哼笑连连,得意说道:“你们啊,是真傻!王爷同好男女的传闻,这些年早就传的满天飞啦。抱个男子回来,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看啊,这白衣男子骨骼瘦弱,腰身如柳。八成啊,是王爷从哪里掳来的白面小郎君,做男宠的。”
“噗。。。”墨殇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哦哦哦。”剩余二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一人赞赏道,“是这么个理儿,是这么个理儿。王爷喜好男色的传闻早有耳闻,想来这肯定是男宠了。”
那人又说:“王爷千金之躯,不比我们这些粗人。身边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管他男女呢。咱们兄弟可不能一副没见过市面模样,瞧不起小男宠啊。”
“是这么个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另一人接道:“出征在外,谁还没个病没个灾的,身边缺了照应的人那怎么成呢。小男宠肩上的责任,那可是大着哩。”
“可不是嘛!”第三人又开口,笃定道:“我呀,这就去给兄弟们传传话。让他们对小男宠好点,别亏待了人家。人家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