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杰道:“苦归苦,但正因为苦,许多有了功名前程的将军都往回调,机会便是多。那边时有犯边,孙儿就想,既然要拼,就踏踏实实的去拼,有战事就容易攒军功。”
他看江氏脸色惨白,心中有些愧疚,道:“我哥那人,骨子里也是骄傲的,他一心学了武想去从戎,就不是像京中那些世家子弟那般只是去历练攒资历,而是真的想凭自己闯出名头来。我就想,他想由他去,闯出来了,是他的本事,闯不来,老老实实退伍回来跟着爹,将来接爹这个摊子。”
宋致诚一怔。
宋令杰看了一眼门外,见祖母的那个婢女守在门口,声音压低了些,道:“我也和殿下过了明路,殿下这个年纪了,也需要打算自己的班子,若是我哥闯出名头来,殿下肯定不会错过他。西北那刘大元帅,是和从前公孙老将军有过命交情的人,若是哥去了那边,有殿下打过招呼,他真能攒下军功,看在殿下脸上,那刘大元帅多少不会让人没下哥的军功,如此一来,就不怕付出了只做白功。”
众人沉凝,说起来,被上峰没下军功或抢占功劳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以至于自己付出了血汗,却是干白功,但若是头上有人罩着,就不一样了。
宋慈心中蹦了句乖乖隆地洞,这孩子的心思这么深,是吃什么长的。
宋致诚却是哼了一句,道:“你这是儿戏,圣意岂是你能揣测的,储君一日未立,你倒先把你哥拉上你的船,和你一起奔了殿下,若是万一……”
船沉了呢?
宋令杰淡笑:“爹,我哥才几岁,现在才入伍,晋升再快,三五年内,能混出个千夫长已是他的能耐,就别说什么小将军了。而殿下,他也需要时间,待得时机到,才能看是不是一条船的人。”
宋致诚一噎,盯着他半晌,道:“你别想跟老子讲什么大道理,明日跟我去见你大伯,老子管不得你,你大伯还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