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号牢房的位置靠近走廊转弯,在这里杀了人,没有任何视角能被其他牢房里的玩家发现。
所以孟鲸轻松处理掉了长发男的尸体,一路上了楼梯。
她先前拼那张地图,拼好的部分几乎都有印象,所以楼梯在哪、岔路有几处、怎么抄近道,心里都是有数的。
尽管如此,因为地形复杂,面积太广,也找了不少的时间,才终于上到三楼。
然后就巧之又巧目睹了今夜的处决现场。
今夜接受处决的是40号犯人,她转过走廊时,正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慢吞吞开门走进了40号牢房。
光线太暗,那男人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很正常,至少不像昨夜那只剥皮男鬼一样恶心人。
她想了想,索性跟了上去,想看看所谓的处决到底是什么过程。
走廊里安静沉寂,每逢处决现场,这里好像就会被自动隔音,外面什么都听不到,唯一能了解情况的,就是那扇网格状的小窗口。
孟鲸的身高够不着窗口,她不得不踩着金属的门把手,扒着窗框,以一种非常高难度的姿势朝屋内窥视。
……熄灯的牢房一片昏暗,可偏偏有微弱红光笼罩着方寸之地,隐约勾勒出那里的惨状。
40号牢房里的犯人是个短发女生,她此刻躺在床上,脑袋朝下,被那男人用带弦的木弓勒住脖子,正神色痛苦地挣扎。
男人不断旋转着那张木弓,弓收得越来越紧,弓弦也越来越嵌进女生的喉咙里,直至彻底将她缢杀。
或许,这还不是重点。
孟鲸的目光离开了被勒死的短发女生,她目光上移,看向那名负责处决的男人……不,准确来说是男鬼。
按理而言,对方刚勒死了玩家,尚未转过身来,应该是背对着她的。
但她偏偏与它对视了。
它的脑袋旋转了360度,大概也是被人扭断了,就这么保持原状安装在腔子上,身体背对着她,脸却正对着她。
它瞪着眼睛,那张苍白的脸上,倏而露出个八颗牙齿的微笑,是完全没有灵魂的微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孟鲸沉默半晌,轻手轻脚重新溜回地面,趁着对方还没出门,自己先撤离了现场。
目前能够确认的是,这些亡者化成的鬼怪,处决犯人的方式,和它们本身的死法是一致的,剥皮的剥皮,缢杀的缢杀。
换句话讲,这些被处决的犯人,应该就是所谓的“亡者的祭品”。
——亡者获得祭品,方可挖心自证。
她回忆起之前有位女玩家和自己分享的线索,这线索还有待考证。
她准备明天找机会去亲自验证一下,看看能否对上自己的猜测。
大约午夜十二点左右,她到达了位于五楼的狱警宿舍。
果然不出所料,在那整齐挂在衣架上的制服中间,其中一件的肩膀位置有荧光剂的痕迹。
她拿走了制服皮带上扣着的那串钥匙,又摸了摸制服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支小型手电。
临走时,她还顺便去通往六楼的楼梯口也看了一眼,发现楼梯的中央横着一扇高大铁门,铁门上的密码锁显示需拨动六位,旁边还画了个血红的“1”字。
这意味着只有一次尝试机会。
看来先前考虑得还是简单了,游戏过程中提示的那六位密码,并不是开启最终逃生大门的密码,仅仅是开启面前这扇楼道门的密码。
打个比方,这密码无非是获取了开始逃生的资格而已,通过这扇门,后面必定还有更困难的考验在等待着。
一环更比一环难。
她带着钥匙和手电,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
26号牢房内,从熄灯起,翟子渊已经坐在门边等了快俩小时。
他知道这里地形复杂,孟鲸要先去偷钥匙,再来找自己,时间拖得久是很正常的,应该再谨慎一些。
所以他等得并不着急,她说过会带他一起行动,就肯定不会失约。
这会儿在板凳上坐累了,他刚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忽然听到了外面的轻微声响。
他“蹭”地跳上板凳,透过窗户朝外看去,见孟鲸正在低头试钥匙。
一串钥匙统共五把,孟鲸试到第三把就成功了,她一进门,发现翟子渊在门边乖巧站着,双手交握在身前,像是训练有素的迎宾小哥,就差给她鞠一躬了。
“辛苦了鲸鲸。”
“是挺辛苦的。”她把钥匙扔给他,“收好,接下来估计每晚都得出门。”
她从狱警那里拿到的手电还没关,借着光线,翟子渊看见了她脸上的血迹——那是刚才杀长发男时溅上的血。
他大惊失色,下意识伸手触向她的脸:“这是怎么了?流血了?”
孟鲸的反应比他更快一点,当即侧头避开,随手拿衣袖一抹:“不是我的血。”
他明白过来,低声询问:“你杀人了?杀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