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安安已经走了,但你还有你妈妈……”
许言倾目光望过去,“你什么意思?”
聿执背光坐着,他所有的良知和温柔,仿佛已经被扯得很碎,或许,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
许言倾看着他,就觉得他有些陌生,她将他的五官东拼西凑在一起,却凑不出之前那个聿执了。
“孩子要是出了事,你会牵连到很多人。”
她呼吸声渐渐浓重了些,“能不能保住他,跟我没多大关系,还得看天意。”
话说到这一步,聿执知道,他不该继续往下说了。
但是这个孩子,是他跟她之间唯一的纽带了,说什么都得保住。
“你要是还想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送她走,我不介意跟你妈聊一聊我们是如何开始的……”
病房内,此时就像一个真空收缩袋,空气正在被慢慢挤压出去。
许言倾能吸进胸腔内的气越来越少了,她坐起些身,这样才能更清楚地看到那张脸。
“我们的开始,你想说那五十万吗?”
“还是,我为了药去找你,陪你睡觉?”
“再或者,你想把我在豪门会所里,蹲在你们脚边捡钱的事,也都告诉她。正好趁着她现在还在伤心欲绝之际,干脆把她逼上绝路……”
聿执心口沉闷得很,“不是。”
但许言倾听不进去了,她拿起桌上的一瓶水丢过去,她用尽了全力,可终究还是太虚弱了。
瓶子摔砸在地上,滚到了聿执的脚边,对他来说没造成一点的伤害。
许言倾喘着气,似乎是撕扯到了腹部的痛,她几不可闻的呻吟了一声,聿执听到后想要起身。
“站住,”她冷冷地盯视他,“别过来。”
许言倾躺回到病床上,“既然要谈,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得多深情一样。”
他既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许言倾也不指望他能多手下留情。
“我自己打掉,是这个结果,倘若它自己掉了呢?”
聿执听得出来,她并不打算放弃,很有可能就是将明目张胆变成暗度陈仓。
狠话都说出口了,也就不差最后这几句了。
“那我就找你的朋友开刀,那个黄顶,他有胆子把你带去医院,就该想到后果。还有那名医生,我要不要放过她,全看你。”
许言倾剧烈地呼吸着,尽量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无耻。这根本就不关他们的事。”
“那就当我,想找人泄愤好了。”
许言倾将紧攥的手掌塞进了被窝内,“我已经打完针了,可以回家吗?”
“医生说了,要让你在医院住几天。”
他态度强硬,她怕是再闹都没用的,许言倾暂时先接受事实,至少,不要把力气放在无谓的挣扎上面。
“那我妈怎么办?她等不到我回家,会着急。”
聿执弯腰捡起了脚边的那瓶水,“我跟她说,就说你这几天和我住在一起,我会好好的和她解释,不让她担心。”
许言倾听完,不答应也没办法,她合起了眼帘。
“好,我知道了。”
她很快又补了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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