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觞不知道,他的这席话聿执有没有听进去。
越是在意,才会越敏感。
越是在意,才会越小心翼翼。
说到底,聿执和他其实是一样的,在这份所谓的感情中,他们毫无优势,全被许言倾给拿捏住了。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她怎么突然就想通了?突然就回到你身边了?还有……她现在跟你提过许安吗?”
宗觞都猜到了,这是两人之间重创之后留下的疤痕,谁都不敢主动去提。
“哈哈哈——都没有吧?”
“你觉得……你自己觉得,正常吗?”宗觞靠着墙壁,不停地喘息,这种兴奋感让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激动。
“我劝小爷当心一点,她那种有仇必报的性子,凭什么……就放过你呢?”
“难道因为……爱你吗?”
宗觞想到这,脸色兀自变了。
“那是绝不可能的,不可能。”
聿执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冷冰冰的,好像放在冰水中结冻过似的。“对你当然不可能,可她对我,不一样。”
“不一样?”
宗觞笑得不行,这种不屑,像是在聿执的心口上剜过。
“小爷觉得自欺欺人……挺好。”
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下,因为忍受着剧烈疼痛,汗水已经流淌进眼睛里。
“前不久,还扎伤你,恨不得将你捅死,现在……却跟你很好,很好,哈哈哈——”
许言倾的车骑到了外面,等了会,见聿执还不出来。
她按了按喇叭。
聿执当时有种置身于迷雾中出不来的错觉,听到声响,他陡地回了下神。
他没有再逗留,转身出去了。
宗觞吃力地抬着眼睛,许言倾摩托车上的那束光射得很远,就落在他的潭底。
她坐在车上,一脸冷然,她对所有人都不会见死不救,唯独对他……
宗觞觉得他的梦,彻底碎了。
像是小时候掉在地上的水晶球,砸了个粉碎后,再也拼不起来。
聿执走到巷子口,江怀这会已经下车了。“小爷,现在怎么办?”
“让人守住巷口和巷尾,就说正在路面维修,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走进去。”
江怀颀长的身影站在一根电线杆的边上,余光朝暗巷深处望去,“是。”
他们不便在这逗留,许言倾加了油门离开了。
回到住处,她有些心不在焉,停好车上了楼。
汪琳珊听到开门声,走过去将她身上的包拿下来。一看,许言倾的表情有些沉。
应该是又触景生情了。
汪琳珊忙转移开话题,“小聿,我今天又学了两个新菜,专门做给你吃的。”
“谢谢妈。”聿执见许言倾正要往里走,他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来。
“鞋没换。”
许言倾吃晚饭的时候,把电视打开了。
她视线时不时朝电视上看,又留意着她的工作手机有没有响。
一顿晚饭,食不知味。
晚一点的时候,聿执接到了个电话。
许言倾看到他快步往阳台上走,她也跟了出去。
男人几乎没说什么话,单手抄在兜内,身形挺得笔直,“知道了。”
许言倾走到他身边时,聿执将她抱进怀里。
“宗觞的事,有消息了?”许言倾忍不住轻问句。
“他手底下的人报了警,人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聿执将她颊侧散落下的一缕头发,弄到她的肩后,“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次死不了,还有下次。”
宗觞命还真是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