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着,那种颤栗的感觉又出现了,这回不光是心理上,生理上也是如此。
范情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眼尾艳得好似雪中唯一的红梅,风雪未至,便已经在枝头孱孱而落,扑簌地掉往郝宿的怀里。
金尊玉贵的少爷在管家面前将自己的美丽彻底舒展。
郝宿的视线落在哪里,他的扣子也就解到哪里。每解一颗,范情的动作就越慢,与此同时,那红梅也会艳得更满。
范情生得漂亮,不仅仅是那张脸,早在之前给他换衣服的时候,郝宿就已经全部看过了。但那时也仅仅如此,没有更多的。
旁边的靠垫某处依旧颜色深深,因为上面的人被抱起的动作而留下了一道格外长的痕迹。
范情无意看到,耳根通红地将衬衣往上盖去。可惜力气不准,该遮的地方不但一点没有遮住,反而由于多了一件白,看上去更明显了。
他正要伸手再去拿,手腕就被另一个人制住了。
以往郝宿碰到范情的时候,都是加以收敛的,后者勉强还能接受。可现在这样的施加,对方连声音都不再完整。
纤细的手腕被另一只手圈着,指节还要在上面按蹭不断。无止境的酥麻过电一样,在身体当中堆砌发作。
范情的眼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在郝宿低身吻住他的手腕时,视觉跟触觉同时告诉了他此时此刻在发生着什么。
哪怕是这样的吻,对于范情来说也还是太过了。
想要哭,想要尖叫。
被郝宿圈住的手腕很快就比别的地方瞧着更红,悬在空中也在发着颤。范情忍着声音,不自觉地想要往回缩,可禁锢的那只手格外有力,一旦察觉到这个意图,只会将他的手抓得更牢。
这意味着付诸在上面的力气也会更重。
范情整个人好似被电击一般,喉咙里的尖喊再也维持不住平静。
“郝宿”
一旦起头,就没有结束的时候。
郝宿在范情泪眼朦胧当中亲住了他的手腕、手肘、漂亮的肩头,叫对方仰着头无措到了极点,直到他俘获住梦里的地方。
那里一开始就隔着衣服被郝宿弄得发红了,此刻敏感非常。
郝宿轻柔无比地对待着,可即使是这样,也还是让范情将眼睛睁到了最大,气好像都喘不过来,两只手同步抓紧床单,几乎要将其扯破。
如同浸入到深海当中,没有光亮,没有着落点,只有不断地下沉,坠落。
“唔郝郝宿”
范情在哭,在喊着郝宿的名字。他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可身体又凭着本能在给予反馈。
郝宿将手放到了他的脖子下,大拇指抚着他的下颌。
“少爷,梦里是这么咬的吗”
称呼在这种时候形成了一种以下犯上的亵渎感。
郝宿的嘴没有离开范情,些微的感觉比全部还要让人难受。范情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体又抖了两下,声音发急无比。
他没有回答郝宿的问题,但已经很能表现答案了。
于是耳边又听到了郝宿的笑声,那种慵懒肆意的。
“太快了,情情。”郝宿对范情的称呼总是要在“少爷”跟“情情”两者之间来回切换,他有意要刺激人的时候,就会喊前者,当然,后者在某些时候更能刺激人心。
“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他喜欢被命令,那么管家就给予他命令。这是第二个,可比第一个难上了许多。
“能做到吗”
郝宿的额头碰着范情的额头,漆黑的眼里只有面前一个人。他正在看着他,正在要求他。
“能。”
“好乖。”
于是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一句夸奖,还有一个吻。
范情被亲得更多了,跟刚才不同,一旦他有那个趋势,郝宿不仅不会停下来,反而还会加大攻势。
隔音的房间将一切细节都阻在了里面,少爷彷徨又可怜。直到他的腘窝也被亲到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受不住了。
呜。
他要死了。
轰隆一声,窗外雷音阵阵,天气说坏就坏,雨下得更大了,看样子到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放晴。
武宏修站在值班室门口,往外看了一眼。他就在主区,从这里依稀能够看到范情的卧室位置,不过窗户关得紧紧的,连窗帘也都拉着。
平常这个时间少爷都已经起来了,今天怎么看上去好像还在睡觉
武宏修略微想了一下,很快注意力又被越下越大的雨吸引走了。他要联系手底下的人做好排查工作,防止哪里积水。
说做就做,武宏修已经拿起了通讯联络设备。
李正正在跟厨娘们打招呼,让她们把今天的午餐跟晚餐尽量做得容易消化点,再煲个汤。郝宿一早就下来跟他说过,下雨天少爷心情不好,恐怕吃不下去平常的饭菜。
就在他打完招呼回到大厅时,有仆人送过来了一封信。是王家发过来的,说是下周王景会过来拜访范情。
王景是因为陈鋆才会和范情认识,平时他主要是跟柳家和周家来往多一点,这回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拜访。
李正将信收了下来,并给王家那边打过去了一个电话,表示已经收到了他们的拜帖,稍后会将这件事告知范情。
挂断电话后,李正拿着这封信往楼上走去。郝宿没来以前,庄园部分事情也是李正在打理。所以对于这些事务他并不陌生。
笃笃
李正敲了两下门,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声音,但门口安装的对讲机过后却被打开了。
“少爷”
一开始安装对讲机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范情很少会用到这个东西,李正一时闹不清为什么,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汇报事情。
“王家的少爷发来拜帖,说是准备下周过来拜访您。”
对讲机那边还是一片安静,就在李正以为它可能坏了的时候,才听到范情有些模糊的声音。
“知道了。”
他只说了三个字,听起来的确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语速也比以往急。
李正虽然从范情小时候就一直跟在对方身边,但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很少的。而范情心情不好时,往往撞到枪口上的人会非常惨。
上一次还是一个家族的掌权人,对方当时生意上遇到了点麻烦,或许是平时春风得意惯了,加上觉得他们家少爷年纪小,没有放在眼里,仗着辈分大,明明是请范家帮忙,结果不但没有放低姿态,反而还格外的不知天高地厚。
后来圈子里不仅查无此人,连他的姓都没人再听到过。
陈鋆在知道这件事后,第一个拍手称好,并且还将一些人没有看透的地方直接点了出来。
范情年纪虽然小,但手段却不容小觑,做事滴水不漏,范家从到他手里以后,不仅没有出过差错,甚至还比以前发展得更好。光凭这点,也都是让人不敢轻易得罪的。
被陈鋆这么一说,其余人就算心底有什么,也不敢再跟范情面对面硬碰。
李正汇报完情况后就转身下楼去了,手上的那封信被他放在了专门收纳的地方,准备等范情下楼的时候再给对方过目。
对讲机从里面关闭,范情被郝宿抱着就贴在门边,背上的汗腻了一些在墙上。
“知道了”那三个字还是郝宿在他耳边轻声教着他,才能被顺利说出来的。
等李正走后,郝宿在他肩膀上的红痕处又咬了一口。
“可以了。”
命令到此为止,不需要再执行下去,范情几乎是在郝宿的话说完的同时就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他做到了答应的话,所以理所当然可以获得更多的奖励,现在已经到了兑换的时候。
不过在真正兑换之前,满头汗水的人拿出了最后的理智。
“郝宿,我喜欢你的。”
他还没有告白呢,说了要负责,当然要把心底的话也一起说出来,让郝宿看到自己的诚意。
不是为了贪欢才跟郝宿在一起,而是因为喜欢他,才会想要在一起。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
每当他说喜欢郝宿的时候,眼睛都会格外的亮。
“我知道。”
他知道他喜欢他。
人重新回到刚才离开的地方,奖励终于兑换了。但范情太紧张,也太激动了。
“情情,要松开我一点。”
“怎么松、松”
“这样。”郝宿低头在范情耳边讲了两句话,随后,一大颗眼泪就从对方的眼里滚落下来。
范情身边的人都是经过重重筛选的,他们口风很紧,很少会讨论范情的事情,别人也不能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什么。
不过关于“少爷今天心情不好”这样小的消息则是无关紧要的,因此不出一上午就在庄园内传开了。当然,这也仅限于他们内部人员知道。
王景那边在接到李正的电话后,就转身把消息告诉了骆卿异。
自从上次在陈家见了一面后,王景过后又和骆卿异比了几回马,一来二去就有了交情。
像王景这种还没有成年的小男生,最是容易被拿捏。骆卿异不过是在他面前稍微表达了一下上次在陈家没来得及跟范情说话的遗憾,对方就说可以带他过去直接拜访。
骆卿异假装推诿了一下,王景还很不高兴地表示对方是不是不拿他当朋友。
王景年纪小,王妧身为姐姐,平时多少溺爱了一点,才把他养成这么一副单纯的性子。
加上想要结识范情的人有很多,而骆卿异也没有表现出别的意思,所以王景也只是以为他单纯想要认识范情而已。
说两句话的功夫,对于王景来说确实没有什么。
他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因为要去雅尔庄园,还提前跟自己姐姐知会了一声。
“已经说好了,如果明天那边没有拒绝的话,下周你直接来我家一起去就好了。”
“真是麻烦你了。”
“那有什么,回头你多教我几招,让我打败周宾白就好。”
周宾白比王景大了两岁,小时候仗着年龄的优势经常捉弄王景,后者这才心心念念想要打败对方。
王景一边说着,一边不在乎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看骆卿异的茶还没动,就招呼着对方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