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塞加畔一共待了四天,因为范情又收到了消息,胡直山在暗中打听郝宿的事情,并打算对付郝宿。
如果说范情在这世上有什么在意的,就只有郝宿了。胡直山的做法无疑触到了他的逆鳞,他不想要猫逗老鼠一样对付胡家了,那些讨厌的臭虫,就应该一早被拍死。
范情吩咐人连夜启程,回了庄园。
“郝宿,我会保护你的。”
因为知道胡直山的打算,范情平和的眉眼里无端添了戾气,冰冷又可怕的。
“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马车内,郝宿听着怀里的人一字一顿地跟他保证着。
夜色匆匆,原剧情中的计划被提前加快了进程。在他们抵达庄园的时候,胡直山早已顾不上郝宿了。
原先跟他达成合作的一位伯爵,在关键时刻反水了,并且将他的一个重要布局泄露了出去。
消息一经传播,就立刻被女王殿下接手了,并且命令人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跟他有关,可如果女王殿下一直查下去,早晚会发现背后有他的手笔。
胡直山弃车保帅,这一下可损失了不少人力物力。好不容易定下的计划,更是直接被打乱了。
他气得在家里砸了不少东西,阴险的面孔上笼罩了一层阴影,看上去犹如古老寓言里的魔鬼。
但范情对他的打击显然不会就此而停,胡直山打着王位的主意布局了多久,范情也就跟着布局了多久。
趁他病,要他命。
回到庄园以后,范情虽然依旧锁着郝宿,可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连一点缓存余地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特意将锁链放长了许多,可以说整个房间里,没有郝宿到不了的地方。
胡家好歹也是一个庞然大物,还是皇室,要对付他们,一点都大意不了。
范情这些天一直都忙得脚不沾地,即使如此,再晚他都会回到庄园,陪着郝宿一起说说话。大多数都是在讲他的进度已经到哪里了,要不了多久,就没有人能威胁到郝宿的生命安全了。
布置这些事情最伤神,每回讲完没多久,范情就睡着了。
庄园里的仆人哪里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夫人白天都会离开这里。到餐点的时候,他们会照常将餐食送到房门外。
范情命人打造了一个餐架,就摆在他和郝宿的屋子房门中间。他给郝宿预留的长度足够让对方打开房门,将饭菜拿进房间。
也因此,事情一直都没有暴露过。
不过范情并不知道,每当他出去的时候,郝宿也并不在自己的房间内。
就算执行官不需要去自己办公的地方,可从上任以来就一直不露面,也还是有问题的。
上午九点,穿戴整齐的执行官大人佩戴着自己的短剑跨进了专属的办公场所。
其余在工作的人见到郝宿,皆向他弯腰行了一礼。
“见过执行官大人。”
“见过执行官大人”
所到之处,俱是这样的声音。郝宿面庞柔和,然而身上的气质却不容小觑。
他颔首,脚步不停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一直跟他有联系的下属将这段时间的资料交到了他手上,并汇报了大致的情况。
“上帝,胡直山简直就像是一个恶魔,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之,执行官大人,您可以看看这上面详细的报告。”
下属站在郝宿面前,摇摇头道。
胡直山最初弃车保帅,以为能躲过一劫,谁知道范情根本就咬死了他不松口。
拔出萝卜带出泥,只要有一个地方出现了破绽,顺着这一点攻破,就会发现破绽越来越多,补都补不了。加上还有郝宿在背后推波助澜,胡直山那堵墙已经毁得不能再毁了。
可笑的是胡直山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算计他,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不说要成功,他能不能保住自己这条命都难说。
也因此,他将所有的嫌疑人都当成了假想敌,这段时间一直在疯狂地攻击这些人。
这些事情都在郝宿的预料中,他将资料放回到了桌面上,双手摆成塔尖状。
“让我们的人从胡家的事情摘出来,还有,网该收了。”
胡直山倒了,另一些蠢蠢欲动的皇室,还有其他心怀不轨的贵族,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网打尽。
“小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
“是,执行官大人。”
下属不自觉地就被郝宿那种严肃的模样影响到了,以至于身体都站得格外笔直。
华丽夸张的衣服穿在郝宿身上,只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俊美,将他衬得耀眼逼人。
无论是衣服上镶嵌的宝石,还是被他戴在手上,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戒指,都彰显了绝对的权威。
任何人胆敢仗着家族的底蕴试图挑衅执行官,得到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点下属比谁都明白,光是看那些贵族们的下场,就足够他们这些人对郝宿毕恭毕敬了。
谈话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想要见郝宿。
“谁”
“回执行官大人,对方说是您您的”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身份,以至于让传话的人有点难以启齿。
郝宿从他的表情中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改方才严肃的模样,唇畔浮出了一抹好看的笑意。
“是范情,对吗”
“是的,执行官大人。”
范情好歹也是郝宿名义上的长辈,听到执行官毫不忌讳地喊着对方的名字,下属心想外界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这两人不对付。
一时之间,那传话的人都已经有些后悔过来了。
原本执行官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如果不是听到了范情的身份,他也不会特地走一趟。
“范先生听说您在这里,所以想跟您见一面。”
范情是在将胡家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以后,路过这里,想着郝宿一直没有露过面,打算进来探探口风。
谁知道他刚来没多久,就得知执行官大人这些天一直都在认真工作。
这怎么可能呢郝宿明明就在庄园。
范情还想过是不是有人冒充了郝宿,可随即就被他否定了。执行官地位崇高,根本就不可能被轻易冒充,真要如此,恐怕那人还没坐稳椅子,头就已经落地了。
找不到答案,他便想见一见对方。
等在外面的时候,哪怕不愿意相信,直觉还是在告诉范情,出现在这里的执行官很可能就是本该在庄园的郝宿。
“让他进来吧。”
“好的,执行官大人。”
听到郝宿吩咐的人立刻如释重负地出去了,不久,范情被人从外面带了进来。
小夫人出门的时候永远都会穿得很低调,此时此刻,他身上只套了一件灰白色的布袍。
然而越是简陋的衣装,仿佛就越能将他的美丽衬托出来。
天然又纯真的。
发现在这里的执行官就是郝宿的时候,范情的心里既震惊,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郝宿对他的态度都太奇怪了。
他应该恨他的,可是没有。他没有在对方的眼里看过一次郝宿对他的憎恨,那双湛蓝的眼眸中从来都是无比的温柔。
郝宿甚至会同他玩闹,还会教他
范情曾经在王宫的人出来任命郝宿为执行官的时候,见过一次他的服饰,但他没有看郝宿穿过。
可此时此刻,看着郝宿穿上这身衣袍,范情想的却是对方毫无抵抗力地被他锁在房间里,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
范情是被人从宫殿外带进来的,郝宿出来接了他。
两人正站在办事厅内,彼此相望,又不发一言,尤其是范情看着还越来越冷,瞧在外人眼里,双方就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了。
“夫人,庄园内有什么事情吗”庄园的夫人特意来找郝宿,除了这个原因以外,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郝宿在为范情添加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方也不慌不忙,抿着唇角点了点头。
“我来找你商量宴会的事情,你拟一个名单,我让管家发邀请函,庆祝你升为执行官。”
两人简洁的对话很快就让暗中围观的人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范情特意来这里找郝宿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不是说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吗
“请您跟我过来。”郝宿将后辈的礼节化发挥到了极点,略微弯腰,领着范情去了自己专属的房间。
小夫人看着郝宿的背影,还有对方腰间的佩剑,垂下眼皮,遮住了里面炙热的情感。
他想,难怪郝宿这么长时间没出现也还是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方就把疑点全部补全了。
咔哒一声,是门锁住的声音。
范情抬头看着撑在自己脑袋边上的手,是郝宿在他转身关门的时候附了过来,将保险栓带上的。
接着,郝宿就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同他们每一次亲近时一样。
“怎么办,被情情发现了。”
郝宿的语气一点慌乱也无,按着保险栓的手收回,勾住了范情的腰。
他好似在说着什么极不了得的秘密,穿着代表公平与正义的执行官职袍,却在做着背道而驰的事情。
话说完,还又轻轻咬了一口范情的耳朵。
“要不要现在就把我再锁回去”
知道郝宿真的出现在这里以后,范情就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或许从一开始,郝宿就没有要离开庄园的意思,只不过他想歪了,所以连一点准备都不给对方,直接将人迷晕了。
再比如,郝宿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喜欢着他。
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事将郝宿困在床上,一点自主也没有,教人因为自己现出诸般模样
范情难得地羞耻至极,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了。
因此在郝宿的问话中,他完全落于下风。甚至被郝宿摆弄着抬起头的时候,也是完全地顺从。
一扇门之隔,甚至他们还能听到外面的交谈声。而在内门,父亲的情人与儿子却在肆意地拥吻。
范情被郝宿压在了门上,脚尖踮得高高的,郝宿一点也不迁就他,只管让他不断攀着自己,连口水都咽不及,一部分挂在了嘴角。
“嘘,小声一点,会被听见的。”
范情亲得太大声了,郝宿“好心”地提醒着他。
“情情说,外面的人会不会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就算外面的人能看到,也只是发现有人一直靠在门上,根本就看不到更多。
郝宿分明是在故意刺激人,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帮范情擦了擦嘴。
“被别人看到,原来会让小夫人更兴奋吗”
疑问句,擦完嘴没多久,郝宿又捏住范情的下巴,在他如玫瑰一样的嘴上印了一口。但也只是这样亲了一下,没有再做什么。
郝宿替范情理了理头发,将人抱着到座位上休息了会。
“我下午五点会回庄园,情情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被亲过的小夫人好像一时之间不太能讲很多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郝宿也不急,就这么等着,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范情的声音响起来。
“要盯着胡家。”
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放松警惕。范情既然已经出手了,就不会再给胡直山卷土重来的机会。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既然郝宿能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他是有那个能力对付胡家的。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范情的心里更多的是放松,他甚至想,如果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至少郝宿不会被他所累。
“不用。”
范情摇摇头,他的部署已经成功了,胡家倾覆只是时间问题。
短则一两日,长则四五日,胡直山意图篡位的消息就会被所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就算胡直山有九条命也不够用。
“不用等那么久。”郝宿将自己的计划也说了出来,严格上来说,胡直山的倾覆和其余皇室贵族的落败是同步进行的,不过后者要在前者成功的基础上才能进行。
“回来之前我就着手准备了,你带我出席胡家宴会的那几天,网就已经撒下了。”
在拥有绝对权力的前提下,想要对付一群酒囊饭袋,其实轻而易举。
“所以说,最多还有两天。”
还有两天,网就会全部收起来,到时候不管大鱼还是小鱼,都有女王殿下处置。
“情情要举办宴会的话,记得避开这些人。”
郝宿逐一将目标的名字念了出来,不疾不徐。
“等到宴会那天,我会准时出席的。”
这个准时被赋予了独特的含义,范情听懂了。郝宿不仅现在不会离开庄园,今后也都不会离开。
他漆黑的眼中爆发出一股格外的亮意,才想要叫郝宿,就被对方先发制人。
“情情锁了我这么多天,要怎么算”
他无缘无故将人囚在家里这么久,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范情最近跟郝宿在一起,食欲也更好了。现在人逐渐长了些肉,抱起来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单薄。
郝宿一边问,一边捏了捏范情的胳膊。手一路滑落,最后攥住了范情的手指尖。
他的手指尖瞧上去粉粉嫩嫩的,似乎一碰就会弄伤。然而这只手又曾在郝宿的指导下,做出过有违教义的事情。
被郝宿这样攥住的时候,范情又想起了那件事。
他从来就不是半途而废的性子,可在那件事情上,他的确半途而废了。
并且由于要专心对付胡家,以至于耽搁到了现在。
念头转到这里,郝宿还没有如何,范情的指尖就又开始泛起了红。
那红格外的好看,靡丽非常的,透出一股俗世的欲望。
范情也不抽回自己的手,仰着头看人,慢吞吞的。
“换你来,惩罚我。”
情景倒置,以前他对郝宿如何,现在郝宿就能对他如何。
范情简直太有诚意了。
“怎么惩罚”郝宿的注意力似乎全部都被范情的手吸引走了,问话的时候也不看人。
范情想要郝宿来看看自己,专门又凑上去亲了一口对方。接着,他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惩罚的具体内容。
以往没有实现的,又或者是半途而废的,都可以加倍地施加到他身上。
他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用着自己并不丰富的知识道。
“那么,更过分的也可以吗”
郝宿在给范情下圈套,然而明知这是圈套的人听了,却还是跳了下去。
小夫人点头,手被揉得有点发痒,手指禁不住想要蜷缩。
“可以。”
手指终于还是没有蜷缩成功,反而又被郝宿亲了一下。
很慢的,牙齿还在指腹上细细密密地咬着。
“情情要准备好了。”
他湛蓝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了危险,好像猎人看中了自己的猎物,打算一枪致命。
这危险令范情本能地颤了一下,但他还是抱住了人。
“好。”
郝宿并没有留范情在这里说很长时间的话,约定好了以后,就将人送了出去。
他是亲自将范情送到宫殿外面,又亲自托着对方的手,将人扶上了马车。
离开的时候,他喊了范情一声。
“情情。”
除了这个名字以外,郝宿没有跟范情说更多的话,但一切已经定下了。
下午五点,郝宿回去了庄园。范情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里头一片漆黑,跟他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小夫人在那里仰着头,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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