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一下就要哭,不是甜是什么?”
郝宿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替他慢慢擦起了泪。他这样的形容和神情,让范情想起了上回在车里的时候。
那时郝宿也说了甜,他陡然有一种,其实对方说的并不是草莓,而是他的感觉。
对上郝宿的视线时,猜测得到了佐证。哪怕不需要特别的询问,范情也能肯定了。
他不哭了的时候,就这么仰着头看人,有一种格外的乖巧。
郝宿却又要逗人,手帕擦完被他放在一边,人又俯过来。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让我闻了,还要把我的眼睛蒙起来,看也不让看,嗯?”
那个时候指的是郝宿喝醉酒那天,最开始郝宿拉着人想闻的时候,范情就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因……因为……”
这是范情最大的秘密,但如今他却可以和郝宿说出来了。
因为他重谷欠,因为只要郝宿跟他太过亲近,他就会控制不住。
“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这样?”
郝宿在范情说完话后,突然又凑过去闻了对方两下。他嗅得鼻尖就触在范情的脖子上,像笔锋在纸面一样。
才放松下来的人再次|紧|绷|了起来,范情刚哭完,就又想掉眼泪了。
跟上回不同的是,他没有再把人推开。
可郝宿只是闻他,然后提出其它问题。
比如——“那天为什么还要穿我的衣服?”出去端醒酒汤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特意换上他的衣服。
范情羞得更厉害,他结结巴巴,才将原因说清楚了。
郝宿一直看着他,眼里总是盛满了温柔又荡人的笑意。
“哥哥不知道自己每次害羞的时候,皮肤都会变红吗?”
“哪里?”
“骗哥哥的。”范情该红的地方都已经红了,哪里还有可变的地方,郝宿又亲了一下范情,“哥哥害羞的时候最可爱。”
范情终于明白了,浴室当中郝宿夸他可爱,究竟是出于什么意味。
他的心头产生了一种延迟的羞-耻-感,可人在那里却没有躲。
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开始朝范情只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发展——至少范情是以为这样的。
他被亲得开始倒下,仰面,再|背|过来。
郝宿只亲他的耳朵了。
他亲得慢,又细,吻啄着,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错过。
他一边亲他,一边用极为斯文,极为正经的语气跟他说:“真是看不出来,哥哥这么清冷的人,私底下竟然会这样重谷欠。”
“哥哥每次看到我都很想吧?”
“忍得很辛苦吗?哥哥……的时候也像平时那样面无表情吗?”
郝宿的话太过直接,尤其是那两个字,简直都不像是从他的嘴里能说出来的。
但又的确是郝宿的声音,范情只是被他亲着,人就已经要不行了。
郝宿发现了,却只是笑得更过分。
“哥哥现在还忍得住吗?”
忍不住了。
范情想要得非常,他拼命地弓起来,却又被郝宿止住。
光是被亲了耳朵,范情就已经-动-情至极。他感觉到那身极为讲究的西服不在了,紧接着是衬衣,还有更多,直到无可消失。
郝宿又换了另一边的耳朵亲,范情想将脸侧过来,可是没办法做到。他甚至还不自觉地抬起,郝宿没有制止他,然而他却什么都不再做了。
连亲都停了。
“宿……宿……”
多么可怜的哀求,人也可怜得厉害。
“在这里要哥哥太随意了,下次正式地……再在一起。”
郝宿说着,却不帮他将衣服穿好。
而他的每一个字,同样都会让范情不能自已。一时迷茫更甚,脚都伸直了,像两根精心测量过的线。
“可……”
不等范情说完,郝宿忽而又问他:“哥哥平时有用手吗?”
范情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被他收藏起来的那件衣服,就是这样脏的。
他用过,可为数不多。一味地放任只会让自己变本加厉,范情都是在想到不行的时候才会稍微试一下。
他沉默的本身就已经让郝宿知道了答案,范情在郝宿了然的笑容里再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羞愧。
他怎么能在不知道郝宿是否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之前,就擅自幻想着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
“哥哥想吗?”
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具有冲击,范情虽然疑惑刚才郝宿说了不在这里,但又情不自禁地点头。
郝宿又俯身,他以这样的方式抱住范情,有一种绝对禁锢的姿态。
“我们可以试一试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不保证成功。”
郝宿没有直接告诉范情究竟是什么方法,而是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即,他便在范情迷茫的眼神里轻声说了一句话。
“哥哥看上去好干净。”
郝宿在说的同时,又告诉了对方,他表扬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于是仅仅一句话,就让范情获知了他的意图。
他知道郝宿要怎么来帮他了。
不用手,只是……在跟他说话。
第一次的试验获得了成功,郝宿将手拿到范情面前,给他看了一眼。
“看来哥哥很喜欢。”
他说着,再次继续试验。
郝宿在刚才跟范情说话的时候,不仅发现他想要,还发现范情格外热衷一些浑话。
每说一句,就会让对方激|动一分。
“爸爸妈妈知道哥哥会是这副样子吗?”
“哥哥不是最冷漠了吗?怎么现在……”
“嗯?……好细啊,……也很……”
“让别人看到哥哥这副样子,会很兴奋吧?”
一句又一句从郝宿嘴里说出来的话几乎让范情产生耳鸣,嗡鸣声中,郝宿的声音又是那样清晰。
他太了解他了,所以轻易地就能完成一系列的试验。
“()、死、哥、哥,好不好?”
那样的四个字竟然是被郝宿说出来的,范情的嘴巴被捂住了,眼泪也是那样无助。
可被询问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好”的答复。
随即,试验大获成功。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郝宿似乎总有问不完的话。
“哥哥上回亲我的时候那么游刃有余,以前有亲过别人吗?”
他简直在倒打一耙,然而范情还是乖乖地摇头。
“真的吗?”
这时候没有再捂着范情的嘴巴了,是要他讲出来的意思。
可他努力了半天,也只勉强说了些气音出来。
“真……真……”
未及完成,就又被捂住了嘴巴。
“好了,我相信哥哥。”
他分明是在有意为难他,忽而的,又不知碰了范情哪里,让人一||抖。
这仿佛是某种信号,从出现就没有消失的时候。
郝宿笑得厉害,又开始亲范情的耳朵了,一边亲一边继续跟他说那些听上去下流至极的话。
“要再来一下吗?”
要。
范情无声地回答,郝宿看在眼里,却又告诉他:“一起留着,下回好不好?”
“呜……”
范情哪里有机会说好还是不好,他能止住眼泪,掩住声音就不错了。
最终,郝宿笑着将手在范情的身上擦干净。
他问他,还要继续吗?
“要……”小猫一样的声音。
“哥哥学一声猫叫给我听。”
他不近人情至极,分明是极亲近的哥哥哀求他,他却趁机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要范情在这样的情态中,学猫叫给他听。
被要求的人就像郝宿说的,早已没有了可变化的余地。
“喵……”他学着小奶猫的样子叫了一声。
可郝宿却严苛地道:“不准卖萌,再学一声。”
范情哪里是故意卖萌,而是现在的情况只能允许他这样叫。
被勒令着,他只得再学了一声。
“喵……”
还是软绵绵的,泛着一股子可爱气。
“再学一声。”郝宿毫不知足地将人一欺再欺。
偏偏他说什么,范情就做什么。
等又学了一声,才听到郝宿问他:“喜欢抱着吗?”
什么抱着?
范情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人就被郝宿抱住了。
他是以靠在郝宿怀里的模样被抱的,并且下一刻,对方就又亲了过来。
“上回哥哥在俱乐部说不要了,其实是很想要的吧。”
他又在用语言攻势了,一边亲一边帮。
可郝宿太不诚恳,只帮了不到两下就止了。
“有些不会,哥哥来教我吧。毕竟,哥哥这么有经验。”
郝宿的谎言实在太不走心,明明之前他还主动地帮过范情一次,偏偏他说这样的话时,也还是一副坦然至极的模样,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责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范情依照他的话,带了郝宿的手。可他才跟了几下就哆嗦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想哭。
这不光是他自己,还有郝宿。
最重要的,是他带着郝宿一起。
实在太过羞||耻了,范情哽着声音:“你……说过不用……手。”
难得小兔子还会龇牙,郝宿不慌不忙地继续,范情的手还在他的手上。
“我是说过,但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现在是惩罚。”
范情的底气很快就被郝宿的话浇灭了。
“哥哥当初答应过我,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逃走,结果却不打一声招呼,就向学院提交了出国的申请。”
那个时候,郝宿就跟范情说过,如果对方敢逃的话,就会把他抓回来好好惩罚。
范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当时听到郝宿的话会觉得怪怪的。原来对方指的是这个意思。
即使郝宿将两者的时间调换了过来,分明是申请在前,他答应在后,可对方也还是没有说错。他的确是为了躲人,所以才想要出国。
说得无可指责,范情再是辩驳也没用。
“现在,哥哥能回答我,为什么要出国吗?”
“我……”
“是为了避开我,对不对。”
“嗯……”
“好坏啊。”
真正坏的人在说别人坏,简直是过分极了。
但范情被郝宿这样说着,心底正在愧疚当中。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什么都没有跟郝宿说清楚,就擅自选择了逃避。
退一万步说,就算郝宿真的是他的亲弟弟,他们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他为了躲避这段感情,而选择离开,这对郝宿来说同样是一种伤害。
原本那么疼爱他的哥哥,就这么什么理由都没有,抛下一切离开了。
范情正这样想着,冷不丁地,就冒出了一道声音。
很不同寻常,如果不是凑巧的一个海浪,可能都已经被人听见了。
“房间不隔音,哥哥,声音小一点。”郝宿提醒他。
游艇上的房间真的是不隔音极了,范情还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听到了有人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也因此,他变得非常紧张。哪怕郝宿并没有看管着他,他也竭力地不肯再发出任何半分声响。
但这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有一个人在给他施予难度。
郝宿像是偏偏要看范情的守序失败,他太过了解人,连一丝多余都不需要。
只见范情|咬|紧|了|嘴,将唇上都留了齿印。
郝宿从-后-往-前,一手控着他的下巴,让对方不能再以此克制。
是愈加地过分。
朦胧当中,范情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郝宿的想法,荒谬且汹涌的。他没有忍住,最终在幻想里达到了一切。
在那以前,他尚且还能欺骗自己对郝宿是出于对弟弟的在意。
可在那以后,他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没有哪个哥哥会想着弟弟做出这种事。
心思仿佛又被郝宿看穿了,他声音柔和:“哥哥以前是不是想过我这样?怎么想的?”
“有……”
范情气也不匀,他脸颊冒红,竟然不自觉地又学了一身猫叫。
郝宿被他这样的反应弄得笑了一声,于是好半天功夫,范情就缩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肯再说了。
“哥哥怎么这么爱娇?”
这话用来形容一个男生有些不恰当,可用来形容范情却是十分合适。
郝宿见他实在害羞,细细地开始哄了一会儿人。
“告诉我,是怎么想的?”
范情在郝宿几乎蛊惑的声音当中,将自己的幻想告诉了对方。有些是即使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不敢承认的。
只有在现在,在郝宿的注视中,他才敢稍微地让它们浮现出来。
可话说出来,就没有结束了。
因为郝宿还会抓住细节,进行有逻辑的拓展。w,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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