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个人勇武之外,薛举亦是十分知兵,且性格豪迈,便是深处岷山的羌人部落也是积极归附,足以见得薛举的能耐。
让薛仁杲攻占雍县,与岐阳宫形成掎角之势,更是极为稳妥。
雍县与岐阳宫具都是易守难攻,李世民欲要收复扶风诸属县,定是要主动来攻,薛举便可借此地利消耗唐军实力。
薛举的计策并无问题,但是问题就在于薛举这几日贪图享受,放任窦琎不管,而这段时间里,窦琎可是不敢闲着。
正如薛举所言,窦琎乃是窦家嫡系,是李渊之妻窦氏的娘家兄弟,如今李渊在关中已成气候,窦琎不可能弃李渊这个姐夫不顾,而去投奔从无来往的薛举。
窦琎虽然于军事一道并无多深的造诣,但是第一忠心,第二有机智,第三性子敦厚,如此三条综合起来,窦琎这些时日可谓是绞尽脑汁的为妹夫李渊守住雍县。
窦琎性子敦厚,平日里醉心木工,而雍县能够坚守数年,被唐弼打了又打还未失守,除了唐弼本身实力较弱之外,更多的是窦琎有一个好帮手,那就是庞卿恽。
庞卿恽出身将门,祖父庞兴是北齐陈留郡守,父亲庞茂是北海郡丞,身形壮硕,容貌粗犷,一看就知道是个勐人。
窦琎不会打仗,但他的性格就注定他不是争权夺利之人,在他眼中,兴许这还没有玩玩木艺、修建园林有吸引力,因此从不干涉庞卿恽的军事部署,庞卿恽这个郡丞也就没有掣肘,二人相得益彰。
当薛举在岐阳宫接着奏乐接着舞的时候,窦琎一方面送美人送美酒以讨好薛举,一方面将雍县防守重任全权交给庞卿恽。
同时,他还发挥自己精通土木技术的特长,根据雍县城门大小造出塞门刀车,在各面城墙上设置狼牙拍、夜叉檑等守城利器,将雍县武装到牙齿,直看得庞卿恽这等武将心底发凉。
等薛仁杲率领三万兵马来攻雍县时,初时不以为意,待一轮进攻后,薛仁杲便是愣住了,这雍县已被窦庞二人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城门内的塞门刀车薛仁杲还没有见识到,但是城墙上的狼牙拍和夜叉檑就将他弄懵了。
塞门刀车是根据城门洞的尺寸打造出大小合适的战车,与城门等宽等高,在战车前部蒙上铁皮,固定尖刀若干,一旦城门被撞破,即刻固定塞门刀车,因刀车前方有尖刀,敌兵难以靠近。
同时在刀车后方布置长枪兵,敌兵来一个便用长枪一齐捅出,敌兵立刻死伤一片,着实强悍,可作为第二道城门。
而城墙上的狼牙拍和夜叉檑就更惨烈了,狼牙拍便是在复合木板上钉上狼牙状的铁钉,铁钉面朝下,四角用铁环穿上绳子,挂在城墙上,一旦有敌兵攻城,便一上一下的拉动绳子,拍打敌军。
夜叉擂亦是同理,在长约一丈、粗约一尺的坚硬榆木上钉上密密麻麻的铁钉,檑木两头系以铁索,连接在城头绞车上,当敌兵聚集城脚下时,松开铁索投入敌群,顿时压倒一大片,而后绞动绞车拉回檑木,又可碾杀一次,当真是惨烈非常。
关键是这种利器着实难破,狼牙拍从头顶压下,夜叉擂浑身是刺,又是铁索绑缚,别说身无片甲的大头兵了,便是薛仁杲这种万人敌被砸一下也得身死当场。
薛仁杲麾下兵马多是陇西边地的马贼、流寇出身,更有部分人马乃是岷山羌人,往日里多是在边地嗷嗷叫的纵马拼杀,多数人还是第一次攻城,那里见识过这等守城凶器,一个回合下来,看见那城脚下死状惨烈的同袍,具都是惊心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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