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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汧源城西一处二进宅院,临时的褚府,方才进门,便是见得一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出来相迎。
“我儿快来见过茂约公”,褚亮一脸和煦的说道。
“褚遂良见过茂约公”,这年轻人乃是褚亮之子褚遂良。
褚遂良随父被贬西海郡,而后被薛举任命为通事舍人,褚遂良尽管年不过二十一,但却是极其聪睿,早就看出薛氏父子并非明主,因此一直藏拙,极少涉政,很是低调,即便是薛举,怕也是忘了还有褚遂良这么一号人存在。
“此乃犬子褚遂良,字登善,日后若有机会,还望茂约不吝指教一二”,褚亮捻着胡须,看向褚遂良的眼神甚是满意,他一生醉心文学,不善智谋,褚遂良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论是文学,亦或是智谋,均是上佳。
“好一个褚家麒麟儿”,见得褚遂良的风仪,唐俭亦是不由得眼前一亮称赞道。
各自落座后,谈经论道,三巡酒过,唐俭顿觉十分酣畅,这褚家父子具都是博学多才,学识渊博,如此大才,却在薛举麾下,当真是明珠暗投。
待得氛围浓厚时,唐俭已是一口一个希明兄的相称,“希明兄,贤乔梓学识渊博,具乃当世大才,当需知薛举已是冢中枯骨,何苦为其白白葬送身家性命?”
褚亮听得顿觉心中悲苦,正欲倾诉,忽听得褚遂良咳嗽一声,竟是摇头叹道:“茂约公此来可是将我阿耶推入火坑了”。
唐俭闻言一惊,“贤侄何出此言?”
“值此关键时刻,茂约公不往驿站,却来褚家,不知大秦皇帝将做何感想?”褚遂良澹澹说道。
褚亮听得这话,顿时明白,竟是慌乱之间打翻了酒杯,“这……万一陛下起疑,这可如何是好?”
唐俭亦是不由得惊愕,而后摇头苦笑,一脸真诚,“贤侄莫要误会,我绝无此意,只因听闻令尊之才,方才有心结交,却不想此间竟会闹出误会”。
说罢唐俭又好似极为吃惊的看向褚亮说道:“希明兄在薛举麾下深受重用,薛举却是这点信任也无?”
这一番话唐俭说的很是诚恳,实话实说,毫无半点做戏,直让褚亮有些赧然。
唐俭见状又是趁机说道,“薛举之暴虐残忍,天下共知,如今更是半点信任也无,希明兄何必助纣为虐”,褚亮嗫嗫不语。
原本轨迹上,褚亮能够活到八十八岁高龄,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除去醉心文学,无意权谋之外,他这个老好人的性格便是关键。
面对这般敏感话题,褚亮嗫嗫不敢言语,褚遂良却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却不知这是唐王的意思,还是秦国公的意思,亦或是茂约公的意思?”
唐俭眉头一挑,心中暗喜,直言道:“有何区别?”
“自有区别”,褚遂良展颜笑道,但是却没有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