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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萧瑀的话,李渊勃然大怒倒不是怒萧瑀,而是恼怒刘文静。
萧瑀话中已经说的很是明确,若非念及唐王仁善爱民,又有亲戚之谊,绝不来投,这种话当然是萧瑀故意说的,但也是极为严厉了。
李渊恼怒刘文静意气用事,无故开罪萧瑀,这河池郡守若是换了旁人,以刘文静这种态度,定是免不了一场刀兵。
“鲁国公,时文乃我姑舅表弟,更是我朝重臣”,李渊重重一拍桉桌,训斥道:“你为何折辱于他?今番萧时文之言,你有何话可说?”
换做往日,李渊都是称呼刘文静的表字肇仁,今日却是称呼爵位。
若换做旁人,李渊或许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但今日受辱的却是萧瑀,是他一封信便召来归附的姑舅表亲,更是南梁皇室后裔、杨广的小舅子,身份非同小可。
在一次次的对刘文静失望后,李渊也是顾不得其他了。
李渊这一训斥,刘文静还不及说话。
殿中又有数人出列,领头的赫然便是丞相府恣议参军窦归,其身后是刘世让、公孙武达等人。
窦轨一出列,众人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了。
因为窦轨一回到京城时,便在常朝上弹劾过刘文静贪功冒进致使丧师之罪。
“禀大王,刘文静一意孤行,不顾臣等反对,甚至将臣囚禁,还请大王主持公道?”窦轨铿然拜倒。
其后刘世让、公孙武达等人,亦是随之一起拜倒。
李渊喘着粗气,闭上了眼睛,刘文静如此不得人心,满朝皆敌,李渊如之奈何。
刘文静闻言冷笑一下,幽幽叹道:“回大王,臣无话可说”。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竟无一人为其发声。
“刘文静数罪并罚,免官削爵”,李渊看着刘文静一字一句的说道,心中亦是极其痛惜。
刘文静闻言一言不发,深深一拜,而后大步离去。
当然,众人也都知道,刘文静毕竟晋阳老臣,与唐王交情深厚,日后定有起用的一天,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李世民亦是满心不忍,看着刘文静离去的背影,他想起了二人在太原郡狱的对话。
那一番狱中对话,坚定了李世民反隋的决心,从此二人亦是结为挚友,如今看到刘文静免职削爵,李世民心中五味杂陈。
但李世民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刘文静太过极端,得罪的人太多了。
丞相府三大元勋,长史裴寂,别驾高君雅,司马刘文静,如今刘文静下台,裴高二人一言不发,行同默认,由此可见一般。
刘文静的离去只是一个小插曲,高冲并未过多关注。
接下来的朝会才是高冲最煎熬的时候,他便如同御座上的小皇帝杨侑一般,晕晕乎乎。
天亮时分,肚子便已在咕咕叫,高冲现在格外想念高雄递给他的那张胡饼,里面一定是香喷喷的羊肉馅,当初为什么要推回去,高冲肠子都悔青了。
一整个上午,高冲昏昏沉沉,直饿得两眼昏花,好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