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阔步走进,他的身量挺拔颀长,冰冽的眸子扫过嫽婉仪,落在榻上赵芸嫣苍白的小脸上,眼底平静无波。
“这是谁?”他的声音似冬日冷霜,疏离,淡漠,毫无温度。
“本宫在冷宫捡的,美不美?”嫽婉仪抬了抬下巴,轻斥:“你没长手啊?踹门干什么,吓死本宫了。”
男子撩起薄薄的眼皮,侧眸睨她,“这里是我的宫殿。”
“知道是你的宫殿,除了你,还有哪个皇子住冷宫附近?”嫽婉仪嗤笑一声,走到门口,又是砰的一声把木门给踹着关上。
“江以衎,来仔细看看,这是荣贵妃的妹妹,够美吧?等她的伤养好了,本宫就把她献给皇帝,凭她的姿色,夺走她姐的宠爱不是问题。”
嫽婉仪折返回到木榻边的绣墩上,她艳丽的脸上浮现快感,“姐妹为争宠而相残的戏码,本宫迫不及待。”
江以衎的视线凝在赵芸嫣泛着红热的玉容上,漠然道:“把她带回你宫里去养。”
“那可不成,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从冷宫扛出来,把她带回我宫里,皇后的眼线立马就知道了,那个善妒的女人怎会允许这么个大美人留在宫里?”
榻上的赵芸嫣烧得迷迷糊糊,后背的伤痕凝着血痂,痛得她娇喘一声。
少女的嗓音甜美绵柔,如泣如诉,江以衎微怔,随即视线转向嫽婉仪,“冷宫是你纵火烧的?”
“是啊,是本宫烧的。”嫽婉仪边说边探手去摸赵芸嫣洁白光滑的额头,蹙眉道:“这姑娘烧得厉害,得赶紧降温上药,可别烧傻了。”
她觑了一眼站着的江以衎,见他没有动作,于是叹道:“行吧,本宫捡回来的人,本宫去叫淳安和阿念来服侍。”
嫽婉仪开门出去了,江以衎再次望向榻上少女,她小脸涨红,饱满的桃花唇瓣轻轻张合,发出清浅的低哼声。
江以衎没有兴趣俯身去听她在说什么,迈开长腿就要离开,恰好遇上风风火火带着淳安和阿念回房的嫽婉仪。
江以衎不被皇帝待见,皇子满十六岁后大都被赐了府邸,只有他仍住在冷宫西边小小的桦宫里,就连侍者都仅有淳安和阿念二人。
淳安一袭浅绿色冬袄,端着一盆热水,臂弯搭着巾帕,恭顺地走进耳房。
阿念端了一托盘的瓷瓶药物和装着温水的杯盏放在矮几上,逼仄的耳房一下子站了四个人,阿念察觉到他们殿下的不悦气息,放下托盘后立即退了出去。
嫽婉仪在托盘里翻翻找找,从一只润白瓷瓶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捏在手中,“救不救得活,就看这颗清丹的了。”
她用细指捏住赵芸嫣软弹的腮帮,把药丸送进少女口中,淳安连忙端着温水给赵芸嫣服下。
赵芸嫣头脑迷糊,但仍感觉得到有人在给她喂药。她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泪来,母亲临终前让她好好活下去,她要听娘亲的话。她的身体受潜意识控制,没费多大功夫就把药丸咽了下去。
“还挺乖,喂什么吃什么。”嫽婉仪捻了捻手指,睨向一旁岿然不动的江以衎,“帮本宫养着她,等她伤一好本宫就把她带走。”
“她哪儿受伤了?”江以衎面无表情,盯着赵芸嫣泛红眼角的那滴晶莹的泪滑过雪肤,落在她如纱如缎的发丝上。
嫽婉仪没多说,利落地把赵芸嫣柔嫩的后背上数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展示出来,猩红的血丝缓缓渗透,少女的一缕卷曲的长发搭在背上,更显凄楚动人。
“看吧,受了鞭刑,也不知道背上会不会留疤。”
江以衎的目光落在赵芸嫣约素的细腰上,就算被鞭痕狰狞,仍能看出少女雪白的肌肤和纤美的曲线。
他移开绸黑的眸子,又看见赵芸嫣被勒得青紫的细致手腕,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
“就走了?不再看看?”嫽婉仪冲着他的背影嚷道,嗤笑一声,吩咐淳安把房门关上,淳安手脚麻利,还给房内烧起了炭火。
“淳安,”嫽婉仪开口问道:“你们殿下最近怎么样?”
“回娘娘的话,”淳安拧着铜盆热水里的巾帕,“殿下还是老样子,奴婢守夜时能听见殿下心悸的喘声,但殿下全都自己压下了。”
嫽婉仪眼睫轻眨,江以衎的心悸好不了也算件好事,他不能近女色,否则把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放在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身边,她真不放心。
“好了,本宫回了,你要照顾好这姑娘,本宫之后再来看她。”
淳安恭敬地领命,嫽婉仪临走前,再次吩咐了句:“若她醒了,就说是你们殿下救了她。”
赵芸嫣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尚不清楚,宫里人人都求自保,她可不想落人把柄。
淳安点头,屈膝福身道:“奴婢明白,奴婢恭送婉仪娘娘。”
作者有话说:
衎(kan):快乐,刚直,安定,和适自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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