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静清缓,山吟却从中感受到让人不寒而栗的沉寂威严,他挣扎片刻,低头妥协道:“我带殿下去寻小芸姑娘。”
众人驭马到了矮山山脚,江以衎吩咐手下在原地候命,他独自一人提着剑向山腰木屋而去。
他的玄色衣袂被绵绵阴雨浸润,悄无声息地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木屋一点点映入眼帘,一扇半开的小窗户前,绝色少女手持绢巾在给身旁的男子拭汗,她白皙的脸颊上堆着笑涡,朝那人笑得娇甜又可爱。
江以衎微眯眼,他的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容,毫不掩饰周身散发出的戾气与杀意。
窗内,赵芸嫣似是感应到什么,她停下给削木头削得满头大汗的水淘擦拭额头的动作,颤巍巍地转头看向窗外。
不远处荒凉枯败的大树下,孤傲而危险至极的年轻男子正冷然地望着她。赵芸嫣被一种不可克服的畏惧攫住,她吓得手一松,绢巾软趴趴地飘到地上。
水淘捡起绢巾,纳闷地随赵芸嫣的视线看过去,他一眼看见江以衎手中寒光烁烁的银剑,噌的一下站起来,丢掉木头,拿起结实的斧头,安慰赵芸嫣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赵芸嫣唇瓣翕张,心乱如麻。江以衎踹开门,剑光直指水淘,嗤笑道:“就凭你这花架子,还想护住她?”
水淘抡着斧头犹豫要不要先下手为强,逞强道:“你是谁!你到我们这儿来干嘛!”
赵芸嫣怀中的卷卷警惕地朝江以衎汪汪叫着,她看见江以衎眉梢眼角不耐烦的细微表情,上前挡在水淘身前,颤抖着恳声道:
“殿下,我与你两不相欠,你来找我做什么?”
水淘手中的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骇然的目光在赵芸嫣和江以衎之间来回打转,愕然失声:“殿下?”
江以衎看向赵芸嫣眼底,少女晶亮的杏眸不复当初的潋潋柔情,似乎再无一丝情意。他放下剑,心烦地睨向水淘,“你,滚出去。”
“这是我家的房子!”水淘只反抗了一句,就被江以衎冷气侵人的眸光吓得噤声不言。
赵芸嫣扫了一眼江以衎握着银剑的手,转身对水淘道:“你快走,我怕他伤害你。”她又把卷卷递给水淘,“你带着卷卷一块走。”
水淘还想说什么,却被赵芸嫣含着泪推出去了。
房门紧闭,江以衎凌厉的气息压迫得赵芸嫣精神紧绷,她哽咽着,试图和江以衎讲道理:
“殿下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待在殿下身边了,恪昭公主已经死了,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雨势变大,打在窗棂上和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盖住了少女的抽噎声。
江以衎眉梢一挑,不咸不淡道:“恪昭公主的确死了,再不会有人叫你公主。”
他逼近一步,赵芸嫣慌忙后退,凝着泪珠哀声道:“有没有我对殿下一点影响都没有,求求殿下放我走吧……”
江以衎眼含深意地轻笑,他攥住赵芸嫣细致的手腕不许她再躲,用压低得像耳语一样的声音跟她说话:
“你和少嫽勾结在一起,用假死来骗我,你觉得我会那么仁慈地放你走吗?”
他忽地看见墙边靠着的一张小榻,眸色一沉,“刚才那个男人昨晚睡在哪儿的?”
晶莹的泪挂在赵芸嫣的下颚,她咽下眼泪,实话实说:“水淘打地铺睡的。”
江以衎脸色稍霁,揉了一把赵芸嫣毛茸茸的脑袋,漫不经心地威胁她:“以后你再敢和别的男子睡在同一间房里,我就把他做成人彘。”
赵芸嫣瑟缩着想躲过他的手,却被江以衎搂着腰拉进怀里。
江以衎不在意赵芸嫣瞬间变得僵硬的身子,他嗅了嗅她清香的发丝,失而复得的喜悦提高了他对她的容忍度,他抱着她坐到床边,掰过她的脸蛋,问:
“我都给你说了你不会嫁给戎骄糜,你还跑什么跑?”
甘冽的沉香气息钻入鼻息,赵芸嫣垂眸,一滴泪顺着她的眼睫滑落。她鼓起勇气看向咫尺之近的江以衎,嗫嚅道:
“殿下,我错了,以前我喜欢你,是因为我误以为你从冷宫救了我,但现在我知道不是你救的我,我不喜欢你了,你把我强行带回去也没有意思,求殿下放我走吧。”
她执着地说了一长串,亮晶晶的眼睛泛着水光,那样认真而虔诚,不似在说谎话。
江以衎心口被蛰了一样发疼,他加大握着她的腰的力度,直到赵芸嫣皱眉呼痛才停下来。
“我不在乎你喜不喜欢我。”江以衎用冷冷的嗓音启唇,看见赵芸嫣愤慨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咬上了她的唇瓣。
赵芸嫣用尽全力挣扎着,却撼动不了江以衎半分,腰上软肉被他掐得生疼。
风在枯树间低吟,心中空涩难捱,江以衎毫不掩饰对赵芸嫣的占有欲望,只有吮吻着她的唇舌,与她抵死缠绵,他的心才被一点点填满,他才感觉到她属于他。
像是要把她活活吞噬一般,赵芸嫣的舌根都发麻了,她忍无可忍地咬了江以衎一口,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来,江以衎却带着执拗和炽烈更加用力。
良久,江以衎才停下亲吻她的动作,他的薄唇被她咬破皮了,鲜红的血珠在慢慢渗出,给他不染凡尘的清正面容添了一丝妖冶的瑰丽。
赵芸嫣快缺氧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颊发烫,脸色一片胭脂红,又气又委屈,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殿下,我不喜欢这样,你、你……我不喜欢……”
江以衎捏住她滑腻的脸蛋,他的凤眸凝着云雾般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闭嘴,我不想再听见你说不喜欢这三个字。”
他的气场太过阴沉瘆人,赵芸嫣咬着唇瓣,只敢用眼神反抗他。
风声雨声渐息,江以衎箍着赵芸嫣的腰,勾着凤眸去看她,少女满脸不情愿,一副身心抗拒的模样。
他无所谓地倾身亲上她的额头,把唇上的血迹印在她羊脂白玉般干净的皮肤上,她本就是他的,说了一阵气话,带回去哄哄就好了。
赵芸嫣抬手擦掉脸上的血痕,垂着眼睫,一声不吭。
江以衎有权有势,她对乌孙国一点都不熟悉,逃都不知道往哪里逃,或许跟着他回到长安,是不是可以想出别的办法摆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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