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靠近些,在壁炉旁坐下来,这会让你身子更暖和些。”
黛芙妮坐回她之前坐的木椅上,拍着椅子的扶手,旁侧的壁炉放进了两块木炭,正燃着火焰将温暖蔓延到屋内。
她的话刚刚落下,一阵寒风自半掩的窗口飘入,携裹着雪花在木屋中肆虐,吹到了壁炉里,火焰漂浮着虚影,随即迅速暗了下去,熄灭了。
黛芙妮错愕片刻,叹息着摇了摇脑袋。
“这风可真不给面子。”
她挥了挥手,摇曳在风中的窗户凭空关上,然而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尖闪烁着火星,一道蜿蜒扭曲的火焰自指尖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最终触碰到壁炉里的木炭,木炭发出咔滋一声脆响,熄灭的火焰再次复燃,并且更急、更旺。
霍奇的瞳孔迅速地收缩,将黛芙妮一举一动瞧了个仔细,能将火焰运用到收放自如的程度,这再次印证了她恐怖的能力。
“我有那么可怕吗?”黛芙妮浅笑地看着久久不见动静的霍奇,白皙的脸蛋盛放了两璇小小的酒窝。
觉得你不可怕的人恐怕都是些傻子。
霍奇在心中说道,随后缓步上前,在黛芙妮对面的木椅坐下。
“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可你还没有说过自己的。”黛芙妮随手拿过桌上的一瓶玻璃试管,内中盛放着灰绿色的溶液,并且在溶液里似乎还留存着一些黑色的杂质,“这不太礼貌吧?”
“霍奇。”霍奇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巫,“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黛芙妮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又怎么可能冒充成他的小姨,难道对村里人说一句「我是村里那个最好看的男孩的小姨」?
村里人只是单纯,又不是傻。
“是的,我知道你的名字。”黛芙妮将试管重新放置在桌上原本的位置,“不过这是礼仪,既然是礼仪,就应该由你亲口告诉我。”
“霍奇,只有名没有姓吗?”
“没有,我是孤儿。”
“噢,原来如此,我可不会认为孤儿是什么可怜的代名词,事实上我有许多麻烦的老对头,她们中也有不少孤儿。”黛芙妮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心里装着些什么。
霍奇鼻间微微起伏着,刚才稍显剧烈的呼吸在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节奏:“我也是这么认为。”
孤儿,生于荒野中的野苗,他们无牵无挂,但也正因如此,你永远猜不到他什么时候会抛弃所有铤而走险,不要轻视任何孤儿,这是曾随行脚商往来的雇佣兵告诉过他的话。
“你心里有很多疑问。”黛芙妮将脑袋凑近一些,看着他眼中那些细密如丝的线条,“想问就问吧,漂亮的小男孩。”
霍奇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那个疑惑。
“你……不是死了吗?”
黛芙妮眨眨眼睛,嘴角微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是的,我死了,是你亲手将一把小刀插进我的心脏里,你不会忘记了吧?”
“不会。”霍奇愈加困惑,他心里想着,你怎么能如此随意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你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