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子,你得明白要在短时间内将屋里的尸体拖到屋背后的灌木丛,再敲碎冻成冰的雪屑将地板上的血渍擦拭掉,最后再将碾碎的樟子在地上擦一遍以确保血的腥气被樟子的微酸味覆盖为止,这一系列行动有多麻烦。
老实说,他们中的许多人连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弄不明白,换做平日碰到遇难村庄中的幸存者,他们顶多会挤出一丁点不值钱的同情泪水,再假惺惺地握握手,指引幸存者去找后勤队伍以确保不拖累自己的补给,仅此而已。
或许是因为小女孩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挠动了一帮糙老爷们心底的缘故,虽然他们试图说服自己这个小女孩实在太年幼了,甚至比自己的女儿大不上多少,但他们仍然不敢以神明的名义发誓自己没有动半点歪心思。得了吧,这份特殊对待的感情当然不会纯粹,只不过目前为止他们还分得清自己与野兽的区别罢了。
“孩子,别害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或是喝点水?。”劳埃德坐在女孩身边,握着她的肩膀感受到不规律的颤抖,用眼神示意其他人从包裹中拿出装有水的铁壶以及硬邦邦的面包。
女孩喝了一小口水,撕下拇指大小的面包块在水中泡了泡,咀嚼半天后眼下,啜泣了几声,双手互相搂着,用蚊子似的声音说道:“好冷。”
劳埃德把自己的披风也解下,搭在奥利弗的披风上重重裹住女孩的身体。
女孩怯怯地看了眼壁炉的位置,又说道:“能不能……把壁炉点燃。”
劳埃德一拍脑门:“看看我们粗心成什么样了!帕克,傻站着干什么,快往壁炉里塞些柴,把火给燃起来,看看这屋子里冷成什么样了。”
“队长,这屋里的木柴很少啊。”帕克找寻半天才从角落中抽出了几捆木柴,看着木头缝隙中浸透的水渍,“而且还很潮湿。”
“其他的屋子呢,去把其他屋里的木柴找来。”
去其他小屋中抱木柴的人很快便抱着木柴回来,但每人怀中的木柴都不多,并且都相对潮湿。
“太少了。”奥利弗看着堆放起来的木柴,摇了摇头,“最多也只够燃烧两天,并且木质潮湿,燃烧后冒出的烟能把屋里熏得够呛。”
“那个……”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外面有一排小樟树,可以砍掉来做木柴。”
劳埃德点点头:“是个好主意。”就准备挥手示意让其他人出去劈柴。
“等等。”霍奇忽然开口,“这场雪落了太久,那棵小樟应当也被湿透了,烧起来没什么区别,还是先将这些木柴烧完再说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当口插话,只是隐隐觉得有些违和。
“也有道理。”劳埃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爽快地接受了霍奇的提议。
女孩则是转头看了霍奇一眼,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在女孩看向他时,那种违和的感觉开始变得强烈起来,而当女孩转回去时,又突然消失掉。
屋里开始变得暖和起来,劳埃德感受着女孩的身体渐渐不再颤抖,认为她情绪完全稳定下来后,才开口说道:“孩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爱丽丝。”
“好吧,爱丽丝。虽然这有些残酷,不过我们需要你将村庄发生过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述出来,我们得了解村庄究竟发生了什么。”
爱丽丝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看到的描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