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叔拍着刘大叔的肩膀,宽慰的说,“不用担心,这位许小姐是我们老板特意从国外请来的国际律师,胜诉的几率更大一些。”
听到国外两个字,张大叔仿佛看到希望的光亮,握住单叔的手,眼角泛着泪光,哽咽的说,“这真是太好了,周老板真是个好人呐。老村长今天身体不舒服,也不能来这里了解情况。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和律师好好沟通。”
许轻然撇了眼楼上周覆的办公室,暗忖:绝对是计谋,难怪会说让她考虑一上午,原来早就约好村民今天这个时间来事务所见面。
典型心理施加压力,这种情况下她要是拒绝案件,对着村民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看似无脑的男人其实很聪明。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流氓也打了,狠话都撂下了,哪里还有退路?
许轻然叹了口气,尴尬把卷宗又从后背里取出来,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负责长寿村公害污染案件的律师,许轻然,今后请多指教。现在请你们给我说说村子里污染的简单情况,接着我会去村子里取证。
张大叔看这位新请的律师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心彻底踏实下来,拍着胸脯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刚才在来的路上还在担心,律师到现在都没去过村子调查情况,是不是不打算帮我们了。”
“说说什么时候发现的身体不适的情况。”许轻然接过单叔递来的本子和笔问道。
作为村民里最有文化的张大叔,先环顾了一圈人们的态度来征求同意,慢慢称述的说道,“凯嘉化工第三工厂是五年前在村里盖的厂子,当时他们哄骗老村长签合同,说是为村子发展经济做贡献,提高村子年轻人的就业率。可是工厂正式运作的第二年,老年人和孩子就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
紧跟着一位老奶奶激动的抢话说,起初我们也没多在意,一把老骨头身体出现毛病也算正常,谁家还没出现过头疼脑热,随便吃点药就熬过来了,直到第四年我们身边的亲友都相继离世,有的突然就倒地不醒
而那位突然撒手人寰的人,正是老奶奶相伴四十年的老伴儿,说完她掏出手绢,双手颤抖的擦拭着眼泪。
大家急忙安抚起悲痛欲绝的老人,想着这一路来的艰辛,为了找肯帮忙的律师事务所,不知遭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嘲讽,嫌他们拿不出钱,害怕得罪凯嘉集团,甚至还有帮凯嘉集团出头的地痞流氓。
实在没了办法,村长求着法院工作的朋友来到刀锋事务所。
分明是该享清福的年纪,现在却活的这样憋屈,张大叔握紧拳头,低头哽咽的说,“今年春天从城里来搞农业科技的大学生们,检查村里井水的时,说水质可能有问题。我们这才明白过来病痛可能与化工厂有关系。这种水给我们这些老骨头喝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村里各家各户家里都有娃娃。老村长主张要告凯嘉集团的化工场,我们吃了不少苦,现在能找到律师小姐,也都是靠老村长的帮忙。”
地下水遭到污染,身体健康出现恶化,水质监测,许轻然看着本上自己写的文字,陷入深思。
对于凯嘉集团,新型化工厂是一种高投资,高回报的生产线。
如果村民反馈情况,在法庭成立且胜诉,化工工厂就要面临停工整改的情况,以及巨额的环境污染罚款。
这种赔不起的局面,凯嘉集团怎么可能任由几个村民这样闹腾?
看着这帮心底善良的村民,她反倒有点头疼他们的善良,这场官司一旦开始就是一场硬仗,他们真能承受住压力和各方面的诱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