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正巧赶上水稻夏季盛开稻花,许轻然瞟了眼稻田中还可以看见农户养殖的小鱼、小虾在稻田里时而游来游去,时而躲到水稻里。
有活物生存,如果真的是水质受到污染的话,很可能是微量元素的摄入,不是普通常识里的水污染。
古井旁边有一棵老树,据说是宋代古人种下的树,按理说这是时候该是开夏花的时候,却连树叶都没有记忆中那样的葱郁。
她打了一桶井水灌到矿泉水瓶中,等返回去再找周覆时,他已经在和刚刚回村的村民们说笑。
在村民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村子里由一所废弃小学改造的文化娱乐馆,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和蝉鸣声,来到这里才稍微感受到乡村之美,夏日的凉爽。
据说文化中心本来是打算修建在化工厂内部,方便各级领导来审查,体现凯嘉集团对村民的贡献。
要爬一个山头或是坐公交才能到的地方,谁还有心情去?项目遭到老村长的阻止,工厂妥协的把文化馆建设到这里。
许轻然在文化馆开始对配合调查的村民询问病情,整理提交上来的病历。
来的人们跑进村子互相转告,让越多的村民聚集来到文化馆中,从原先的五六人变成了三四十人的集体行动。
人数多了,现状却离集体抗议示威的架势相差十万八千里。
反倒像是村子里组织的年会赶集,因为某个热闹的原因人们扎堆凑在一起,对于村子水质污染的事极少提及,即便是有人谈起都是说着大概能赔多少钱。
还有的甚至连情况都不了解,索性互相讨论起今天农集市场的菜价,村子里的新闻八卦,谁家生孩子,谁家娶媳妇之类的话题。
看得她一时无语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板,我们在村里的人打电话说,周覆和一位女律师已经混进村子,正在文化馆煽动村名取证。”
凯诚律师事务所的秘书在接到电话皱眉说。
“什么?”王一鸣本来是在轻松的看其他案件的卷宗,听到消息瞬间从椅子站起。
之前污染案件的进程中对方的律师连村子都进不去,没想到今天居然进步这么快,沉声问,“这么说那女律师没被小混混们吓跑?还是另有其人?”
女秘书这时再次拨打电话,无奈的摇头,“一直联系不上那些混混,估计是没威胁成功,或是偷懒没留心,按周覆的本事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其他律师帮忙。”
王一鸣极快的恢复冷静,无伤大雅的挣扎举动,他们竟然幼稚的把希望放在那些懦弱又怕事的村民身上,他拿出化工厂的卷宗,“打电话通知凯嘉第三化工厂的领导,按先前我交代的方法行动,年轻小律师想靠一身正气出人头地,今天我就给他们好好上一课,现实的残酷。”
“许小姐,你觉得写‘杀人工厂‘还我绿水青山怎么样?是不是够有震撼力?”
张大叔听着许轻然的指示,趴在地上在写手举牌子的内容,还没等她点头同意,三两个村民凑上来看写字,指指点点一通,拉着张大叔讨论起新年春联的问题。
此时周覆还在问询着几个拿着病历的老人,看到许轻然站在原地低头沉思的样子,上前催促的说,“要来村子调查的是你,现在偷懒的还是你。我们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员工?”
许轻然指着比过年还热闹的文化中心,冷脸说,“你觉得他们这种状态像是要维权么?有所觉悟这是一场硬仗么?胜诉有钱就拿,败诉得过且过的活着。明知道水可能有问题还照样喝着。如果没有要维护合法权益的老村长,我想他们将来宁愿每天抱着矿泉水喝,也不会去撼动那所庞然的化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