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阴气重,白玉无需灵烟,很快也将体内的怨气平息。
她站起身,抚去木簪上的血迹,重新插回发间。
随后,白玉来到仓库大门处,对着里面的那面墙道:“要想我救你们出来,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告诉我谁害死了你们,只有找到他,你们才有去往阴司的机会,否则,永远都只能留在这里。”
白玉说完,仓库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反应。
白玉本想招来附近的游魂,帮忙把八号仓库恢复原状。
可她喊了半晌,一个游魂也没见到。
她突然想起公昌远说的,八号仓库附近的游魂都被女灵给抓走了。
白玉无奈,只得把这事儿交给阿红阿绿来办。
很快,阿红阿绿从阴司带了不少纸人上来。
连夜连晚赶在第二天天亮前,把八号仓库恢复原状,还将那把上了锈的锁,重新挂在两扇门间。
白玉监工完毕,也回了寝室。
她正要拿学生卡刷门,寝室的门从内打开。
何柔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羽绒服配牛仔裤,头上扎了条小辫,怀中抱着两本书准备出门。
两人遇上,皆是一愣。
白玉问她:“乐乐呢?”
何柔抬手嘘了一声,把白玉带出寝室门外:“小点儿声,她还在睡。”
“感冒了?”
白玉朝着屋内望了一眼,就见陈乐乐盖着厚棉被,撅着屁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何柔摇了摇头:“不是,边走边说。”
她轻轻把门带上,把怀里的书递了一本给白玉。
她们出门那会儿,时间还早,路上没几个人。
白玉陪着何柔去了食堂。
何柔买了杯豆浆,一个鸡蛋,一碗炒粉。
两人面对面而坐,白玉没吃,就看着何柔吃。
何柔也早习惯了这种奇怪的相处,低头,淡然的吃了起来。
白玉捧着脸笑道:“想起刚开始那会儿,你和乐乐被我盯着吃饭还挺不习惯的,现在倒是越来越自在了。”
何柔嘴里包着食物,点了点头。
她端起手旁的豆浆,把食物冲进肚中,拿起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角。
嘴里空了之后,何柔才笑道:“刚开始见你不吃,还以为你是买不起,见你眼巴巴望着我和乐乐吃早餐,把我俩给心疼坏了,还私下里商量过,要把每月的生活费分你一点。”
白玉扑哧一笑,冲她摊开手:“现在分我也不迟啊。”
何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心,笑道:“得了吧,我们给你钱,你家那位可不得骂死我们。”
“他肯定要说,”何柔学着俞飞扬的口气道,“少爷我的女人还缺钱,你俩侮辱谁呢!”
白玉被何柔的模样逗笑,无奈摇头:“他啊,跟我不合适的,你们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姐妹,倒是可以介绍给他做女朋友。”
何柔打量着白玉:“你真的不介意?”
白玉抿唇一笑:“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白玉说得模棱两可,何柔以为白玉那话的意思,是指她和俞飞扬三观不合。
何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也是,俞飞扬家大业大,你就算现在跟他谈了,倒是你吃亏,他毕业以后,他家里肯定会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
说到这,何柔越觉得白玉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连连点头赞同:“你不答应他是对的,咱们只是平民百姓,像他那样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公子哥,你要是真嫁给他了,指不定像电视剧里那样,一入豪门深似海,不知要吃多少苦。”
白玉知道她误会了,也没解释,点点头道:“没错,所以你和乐乐以后也别撮合我们了。”
听白玉说到乐乐,何柔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
她像是饭也吃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叉子,重重叹了口气。
白玉想起陈乐乐今日的状态,也严肃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何柔神情复杂:“她跟赵文轩……好像分手了。”
听到这话,白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过那个念头一闪即过,她没抓住。
白玉皱眉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何柔摇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乐乐她一直没告诉我们,其实从车祸住院那几天开始,她跟赵文轩的感情就出了点问题。”
何柔抬眸看了白玉一眼:“就跟刚才我们说的一样,陈乐乐只是普通家境,赵文轩虽比俞飞扬差点,但也是豪门公子哥,他住院那几天,他妈妈来了,他妈妈见到乐乐,就没看上,觉得乐乐长得不行,身材不行,性格不行,文化也配不上赵文轩,反正就是当着赵文轩的面,把乐乐狠狠数落一番。”
说着说着,何柔的眼眶都红了,像是很为陈乐乐打抱不平。
白玉递了张纸巾给她:“慢慢说,时间还早。”
何柔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当时乐乐忍下来了,没跟他妈吵架,还笑着去讨好他妈妈,昨晚你没在寝室,你是没看到,乐乐她跟我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哭得差点昏过去,她说她不气赵文轩他妈贬低她,她就生气赵文轩完全没帮她辩解。”
白玉听着,皱起眉头。
不对啊,赵文轩在她印象中,是个外表斯文,但是很有担当的男人。
还记得那会儿在运尸山殡仪馆时,他们以为赵兰兰的鬼魂在闹事,吓得全部都往外跑。
那会儿杜虎是扛着何柔跑的,赵文轩也是拽着陈乐乐跑的。
他不该是个胆小怕事的男人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玉想着想着,突然想起女灵下的诅咒。
会不会是因为赵文轩已经死了,所以他才会性情大变?
因为他是“死人”,所以当他妈数落陈乐乐的时候,他才能做到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