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却依旧在这里冷嘲热讽,千原他只能落泪,悔恨自己没有认清某人狼心狗肺的本质,也恨这个世界从未对他温柔以待。
怎么回回都死那么早?
刚刚收场的男孩拍了拍因为被空调直吹而略显僵硬疲惫的脸庞,在自己的戏份结束后走出录音室,坐回座位喝了口水。
可惜信长先生并不打算收敛,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把特地带来的原著小说和插画摆到他的面前。
少年手指无意义的摩挲着塑料瓶的杯口瓶盖,带点叹息:“这一张全黑的插画算多少钱?我现在改行当插画师还来得及吗?”
“哎,年轻人你不懂,留白是一种重要的艺术手法。”岛田信长摆摆手说,“就像后宫番播送到本垒环节,总会切到其他画面,例如天上的圆月,例如抖动的窗帘,再配上女角色的娇喘声……”
说到这,他忽的一愣,自觉拿出纸巾擦擦嘴角。
“刚才那幕全黑画面的惨叫也是一样,很有特点,应该能给观众和监督们留下不错的印象,相信等这集播出后,您那只有我和松田除外寥寥几人关注的推特账号马上就能狂增暴增劲增一百倍,到时候还有什么东西能阻拦你一举成名?”
“绝对没有!”信长语气坚定。
可惜千原先生的皮套账号粉丝数量远比本体粉丝数暴增一万倍后还多一位数,只是现在不敢怎么用了,更不敢拿出来晒给眼前的阿宅看。
实话实说,自从事故以后,每次打开那个账号底下的留言,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怀念起抗压吧,任何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言一行在抗压吧里都能友好的讨论个几百层楼,就是那种友好的氛围才令人感到格外温馨。
反正大家的角色都要死一次,要不提前用自己的小号带个节奏,标题都想好了,“这个体操assassin的配音尬得飞起,真是不知所谓,这就是出道三年练习生的含金量吗?懂又不懂呀。”
可惜这位仁兄就在身旁,当着他的面玩心眼似乎有点对不起智商,于是管人始皇帝只能默默关闭推特打开舰娘。
“说起来,这个caster为什么叫蓝胡子,他要叫白胡子的话,出来就是一句「做我儿子吧」,那鄙人不就能幸存了嘛……”千原想了想,继续往下说,“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从第二集活到最后一集,工资拿满。”
信长摇摇头:“要真叫白胡子,虚渊玄老师就得收律师函了。”
“那叫黑胡子也行啊,爱德华嘛,历史上有名的海盗。再不成,红胡子巴巴罗萨也是赫赫有名,怎么就非得选个格林恐怖故事里的主角?”他不满的小声嘀咕。
“……”
实话实说,某资深月厨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些名字的本体到底是谁,毕竟现在都没出现在已有作品中,但要是提问似乎又有些暴露知识水平,惹人耻笑。
“都杀青了,还在妄想什么?”岛田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春风得意的他示意自己马上就要如愿以偿的成为英灵,虽然台本里的戏份也蛮搞笑,但这也足以令他傲视百万月球人之上。
至少比出场不足五分钟就领盒饭的路人角色有牌面得多。
看着骄傲自满的信长,千原先生只能无能狂怒。
可恶!可恶啊!
光是集数,工资就已经完全被拉开差距了,再瞧一眼工资基数,八千円一集和一万五一场比起来,差得更是离谱。
看着狐朋狗友在玻璃后面用着全力和本质演绎出一位如同是他自己亲身倒影般契合的体操演员,千原不屑的甩甩头发。
等着吧,以某人的性格和厨力,等到这种没有良心、没有底线的会社开发出氪金游戏,在这边拿了多少钱估计全都得吐出去,说不准到时候还会倒贴。
只有清廉节俭的千原先生能幸免于难。
在凳子上摆了半天的pose,始终没等到某人录音结束,隔着玻璃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信长来回被监督要求用不同语气尝试,导致他现在的表情颇为苦涩,仿佛正在经受莫大的苦难与折磨。
活该!
只是外面等候的少年手都举累了,信长带来的这本FZ原著一卷三百多页,真吃不消啊。于是他选择把手机夹在书本中间,直直立起装样子阅读的同时玩手机,顺便用余光观察周围。
既然自己已经领便当,某人也进去录音了,周围一群还一个都不认识,上去搭讪聊天似乎不适合自己。
节目组给的零食也被女声优们抢了个干净,只剩下箱子里一瓶瓶便宜矿泉水供人饮取。
实属索然无味。
想出去逛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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