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顺在城南的这片风水宝地经营赌坊多年,又得到铁骨帮的护佑,这些年来自然是积蓄颇丰,但这可是整整二十万两的白银,他哪里拿的出。
当时场中围观的众人都是城内有头有脸的赌客,这场牌局他们从头看到了尾。所以庄顺是万万不敢像以往对付街边懒汉那般当场撒泼放刁,诬陷豪客出老千的。
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他的庄氏赌坊就成为了大家口中的黑店,怕是以后再在没有豪客临门,同时他在南城这片的名声也就臭掉了,其他的小赌坊也不会让他抽分子钱了。
可这账如果不赖掉,他也凑不齐这二十万两。庄顺最后考虑了半天,只好用了缓兵之计,他拿出了赌坊中两万两的银票递给了豪客,余下的欠银写了张欠条,按上了他的手印,并再三恳请豪客宽限三天让他去凑。
豪客这时才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一脸奸诈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银票和欠条,提起了箱子,笑眯眯的随着其他人一起出了赌坊。
整整二十万两的牌局,以庄氏赌坊落败而结束,这件事顿时成为了城中的百姓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除了一心修炼,两耳不闻身外事的李清恩,几乎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就连几岁的孩童都知道。
那天之后,城中赌客们自然是不敢再来趟这摊浑水,都纷纷跑去了蓝月坊消遣玩乐,所以这几日庄氏赌坊的内厅是空荡荡,冷森森,感觉飘着一股怨气。
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天。而明天就是两方约定好还债的日子了,庄顺在城中想尽了一切的手段,各种的拆借还是凑不齐这二十万两的白银,最后才想到过来求助铁骨帮的众位。
听庄顺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清恩心中暗骂庄顺贪财误事,在这紧要关头惹出这等大麻烦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埋怨也没有意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胖头鱼和万飞鹏问道:“帮主和沈大哥不在,两位经验老到,对这事怎么看?可有什么对策吗?”
他见万飞鹏闷头喝着茶水,胖头鱼抬头望着天,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知道事情棘手。
事实上来说,这件事确实难做,让人左右为难,庄氏赌坊在众目睽睽之下输银子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
如果想要保住赌坊的名誉,自然是赔钱了事最简单高效,问题是庄顺砸锅卖铁也出不起这些个银子。可如果决心赖账的话,那庄氏赌坊的牌子就彻底的砸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豪客,大户前来消遣。
四个人都低头不语,屋内空气压抑的让人感到崩溃。一炷香后,万飞鹏才缓缓的说道:“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定是背后有人暗中指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旭日帮,庄副帮主的钉子恐怕早就被人识破了。表面看上去是针对赌坊的一次行动,可实际上的目标是我们铁骨帮,他们觉得一是可以重创城中的赌坊同行,让他们一家独大。二是打击我们铁骨帮的根基,可谓是一石二鸟。所以我们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必须凑出二十万两来,不然城中再没有我们铁骨帮和庄氏赌坊的立锥之地。只要铁骨帮还在,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胖头鱼在旁插话说道:“万大哥讲的有道理,可是联想到马上要召开的四方会。如果这时候拿出二十万两来,恐怕我们都撑不到灯会了,南城的各方宵小在旭日帮和大鹏帮的唆使挑拨之下就能把我们的地盘给抢干净了,到时候铁骨帮早已经荡然无存,只是个名字罢了。”
李清恩在旁不住的点头,两人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确实是直中要害。让铁骨帮进退维谷,处于两难的境地。
“庄副帮主你还能凑多少银子。”李清恩抬头问道。
庄顺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报出个数字来。
李清恩看的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庄帮主,你现在还想着那些棺材本,不肯拿出来,你怕是有命拿没命花。铁骨帮是义字当先,我们过来帮忙,就是不想道上的兄弟说我们做出舍车保帅的事来,既然你这么看重银子,这事你自己解决吧。”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看到李清恩要走,庄顺这才着急的站起身来大喊道:“李堂主慢走,慢走唉,等我慢慢说来。”庄顺小跑过去把李清恩请回了座位之上。
这时的庄顺面如死灰,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他已经明白事已至此,再没有其他办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哎,我庄顺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我这一辈子都是我坑人家,结果老了老了被人给坑了,各位,我还有一些积蓄,也就堪堪八万两的银子,加上一些地契,珠宝,勉强凑个十万两吧。”
李清恩对他一阵的鄙视,他这八万两里不知道害得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还好意思在那沾沾自喜。要不是这事事关重大,不知道旭日帮还有什么后招,李清恩当场就想摔门而出,不管他这鸟事。他强忍着怒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胖头鱼说道:“堂主,这几日我帮沈大哥过江南山的账,大致估算估算能拿出五万两的银子来,加上庄帮主的十万两和被拿走的两万两现银,现在只差三万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