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
捡起奏章的梁二河丝毫不乱“西南前线战局糜烂,军中将士多有损伤。驻贵阳府各级军将出缺甚多,可京中却无一人愿往。”
依旧沉着脸的皇帝喝问“京中无人,那地方上的军将呢。”
“万岁。”梁二河苦笑一声“如今国朝多方用兵,为了应付西南土司,东南番鬼,北地鞑虏。各地能用之兵,可用之将早已经抽调一空。就这贵阳府参将,最近两年内已然是出缺了三次。”
顿了顿,他继续回禀“各地贼寇蜂起,地方上剩下的兵将弹压已然艰难,哪里还能调的动。”
梁二河说的是实情,皇帝也是清楚的很。
这也是皇帝为什么深恨勋贵们的原因所在。
大周朝已经是内忧外患,到处都需要用兵。
可全天下最大的一支机动兵力,京营十二团营却是因为勋贵们的把持而按兵不动。
勋贵们的理由也很是冠冕堂皇,护卫神京。
皇帝对此嗤之以鼻,真要是有敌军杀到神京城下,还护卫个屁。
这样的勋贵,皇帝当然是想要干掉他们,夺回兵权。
见到皇帝的面色逐渐缓和,梁二河暗自松了半口气“万岁,贾琏主动求去前线为万岁效力,这是好事啊。”
“如何个好法。”
“他可是贾代善的嫡长孙,贾家在京营之中的影响力之强,世人皆知。”
世袭的京营节度使,当然影响力强了。
“若是万岁能够笼络此人...”
说到这里,皇帝已经明白了“若是能将其收拢麾下,自然也就分化了诸勋贵,让他们反目成仇。若是贾琏堪用,以后安排入京营,就可慢慢调动京营兵马。这么一说,倒也的确是个办法。”
梁二河再度松了半口气,他为了帮李云泽求职,真的是绞尽了脑汁。
然而皇帝的疑心依旧存在“可那贾琏不过一纨绔,虽说有报效之心,可若是无能可不行。”
“此事简单。”
梁二河笑呵呵的给李云泽下了个套“万岁可出题考其兵法,再让其展现骑射本事就是。”
“若是堪用那就用,若是不堪用,那就临增一游兵营,让其送至贵阳府再回来就是。”
有编制的游兵营游击将军有品级,没有编制的游击将军什么都没有,随时都能被裁撤掉。
沉吟片刻,皇帝缓缓颔首“可。”
说完此事,向来都是冷脸的皇帝,也难得的关怀了下大臣“你儿子的事情,莫要太过伤心。”
“谢万岁。”梁二河的情绪来的极快,神容悲苦还落下了两滴眼泪“臣,臣...”
悲苦肯定是有的,可毕竟只是练废了的大号而已。
他梁二河不过五十出头,再生就是了。
皇恩浩荡,手中权势才是他最关注的。
“爱卿节哀。”最近小金库丰厚了不少的皇帝,招呼夏守忠“赐梁卿五百两以做丧葬吊唁,再命有司严格追查此桉!务必将凶手捉拿归桉。”
“臣,谢万岁~~~”
长随兴儿急匆匆的找过来的时候,李云泽正在秦府花园与秦可卿对弈。
“不应该啊。”
看着自己被围死吃掉的长龙,李云泽挠头不已“我的棋艺不该如此之差才对。”
他以往在明末世界的时候,跟妹子们下棋从来就没有输过。妹子们总是险之又险的输给他几个子。
怎么到了跟秦可卿对弈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赢过不说,每次都是被杀的大败。
疑惑片刻,李云泽恍然点头“明白了,是你的棋艺太高。”
秦可卿掩嘴轻笑,利落的收拾棋子。
兴儿小心的靠过来“二爷,兵部给府上行文,说是请二爷过去。”
李云泽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梁二河的事情办妥了。
秦可卿俏脸微微一暗“公子自去,公务要紧。”
“人活一世多不容易,别那么闷闷不乐。”起身的李云泽灌着毒鸡汤“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外面的风雨有我为你遮挡。笑一个。”
媚眼轻抬的秦可卿,向着他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意。
离开秦府,背手前行的李云泽询问兴儿“我的行踪,没人知道吧。”
“二爷,我谁都没敢说。”
李云泽侧头看着兴儿,目光睥睨“若是哪天泄露行踪,就把你送去挖煤。”
兴儿欲哭无泪,美人那儿就是遮风挡雨,我这儿就是去挖煤
李云泽干脆就没回荣国府,直接上马去了兵部。
再次见到梁二河的时候,这位大司马端坐上首气渊如岳。
“本官举荐,内府复核,兵部武选清吏司鳞选。现有荣国公长房长孙名贾琏者,蒙荫入仕!”威风十足的梁二河示意郎中“现场勘合兵法。”
武选司郎中拿着试卷递给李云泽,有文书为他搬来了桉几马扎。
“我最讨厌考试。”李云泽滴咕一声,坐下拿起毛笔开始写试卷。
这些东西他熟悉的很,明末世界里都接触见识过,而且也不是什么多高深莫测的题目。
无外乎一些排兵布阵,安营扎寨的事宜罢了。
做完试卷当场上交,武选司的人当场审核,最终给了个良的评分,也就是合格。
梁二河的目光略显惊异,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下一场,测骑射。”
他认真的盯着李云泽,想要看到这小子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毕竟像是这样的纨绔子弟,别说是骑射了,估摸着连弓箭都没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