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丞,门下侍郎耿南仲,在相州城内为愤怒的百姓所围攻,最终被萝卜给砸死。
大宋朝堂上的主和派,痛失一员主张割地赔款之悍将。
“哥哥。”
前往汤阴的路上,王贵见着大道附近不远处一座被焚毁的村庄,忧心如焚的看向岳飞。
“嗯。”岳飞的面色也很是不好看,双手捏拳青筋凸起。
金军东路军主力的确是从大名府南下的,可边缘兵锋也是扫过了边上的相州。
虽说这种百姓惨遭杀戮的景象一路上已然见过太多,可每次再见到,都会让他心头的怒火更进一步的累计。
数百汤阴出身的宋军,各个都是心急如焚的跟随着岳飞一路南下,终于是在越过汤水之后回到了家乡。
随着岳飞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四散带着这些时日的犒赏军饷各自回家。
而岳飞自己却是没有回家,他带着王贵等人驾驭着大车,将阵亡了的同乡们的犒赏与军饷,给挨家挨户的送过去。
半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批准备南下逃亡的难民,却是惊愕的见着了自己的媳妇就在其中。
“为何在此?”向来沉默寡言的岳飞,终于是为之变色“母亲大人何在?岳云岳雷呢?”
刘氏看着马背上的岳飞,喃喃不敢言语。
“嫂子。”
还是王贵张宪等人反应快,急忙上前劝说“且先回家去,过后哥哥自有说法。”
等到刘氏低着头一路跑了,王贵等人都是有些担忧的看向岳飞。
“继续做事。”牙都快咬碎了的岳飞,颤抖着手继续策马给战死的袍泽家中送钱帛。
一直忙碌到晚上,嘱咐王贵等人明天在各处村镇招募敢战士之后,黑着脸的岳飞这才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八岁的岳云欢喜不已。
而刘氏则是抱着襁褓之中的岳雷,低着头不敢言语。
拍了拍岳云的脑壳,岳飞也不去看刘氏,牵着马进了院子,径直去找母亲。
乱世之中母子相见,自然是万分欣喜。
“母亲。”岳飞来到院中,取来马背上的沉重布袋“这些是儿所获犒赏。”
袋子打开,一锭锭沉重的银锭哗啦啦的洒满了地面。
刘氏看的眼睛放光,而岳母却是沉下了脸色。
“岳飞!”
岳母伸手指着他呵斥“你莫不是在军中克扣粮饷,吃同袍的血汗钱?”
岳飞当即跪在地上,重重叩首“儿不敢。这皆是元帅以军功而论,计算而发,绝无一两是克扣所得。”
岳母对此表示疑惑“元帅如此大方?你之前来信说,不过军中一偏校,居然能得这么多许多的犒赏?”
“回母亲话。”岳飞拿出了自己的鱼袋与符传文书“得元帅看重,儿此时已为永兴军权都统制。”
直到这个时候,岳母才算是放下心来,拉着他的手询问这些时日的状况。
岳飞自然是言无不尽,详细讲解了一番自己的经历,尤其是在康王麾下如何痛击金军。
等到明月高悬,岳母招呼刘氏去准备餐点,待得儿媳离去,这才安抚岳飞“你也别怪她,家中快要过不下去了,世道也是乱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是有苦衷的。”
岳飞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看着他这个模样,岳母也是连声叹气,只能是不断劝说。
吃晚饭的时候,岳飞闷头吃饭一言不发,刘氏在一旁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
等到饭后事情都安排妥当,岳云岳雷都已经睡下,刘氏服侍岳飞洗漱的时候,岳飞在坦言详询“为何不带母亲与孩儿一起走?”
刘氏闻言当即落泪“我只是个妇道人家,母亲年长儿子年幼,我能怎么办?拖着他们还是抱着他们过河?”
这话倒也没说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金军又是大军过境杀伤无数。
如此乱世之下,岳飞远在平定军那边没有消息,刘氏想要逃命只能是说她想求活。
带着老母幼子的话,跑都跑不掉。
岳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之后也是不再言语。
可睡到半夜,脑海之中不断回荡着一路上各地被金军祸害的惨状,自己家乡的凄惨,家中的凄苦之事,以及王爷一心为了拯救大宋而披肝沥胆,却被朝堂上的伪君子们所迫害。都到了
这种时候了,朝堂上居然还要求和!
无数的念头不断转圜,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忍耐。
他干脆穿衣起床,骑上马就出门而去。
跑夜路来到了汤阴闻名的刺青高手家门外,嘭嘭嘭的敲门。
那刺青高手开门见着是汤阴名人岳飞,连忙拱手“岳家哥哥,何事?”
迈步而入的岳飞深吸口气“心绪难平,想在背上纹字。”
“是是。”
刺身高手连连应声,请入屋中去拿吃饭的家伙事。
“敢问岳家哥哥,要纹个什么字?”
“精忠报国!”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