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侯王不害侵吞田地,私藏兵器甲胄,祭祀酎金作假臣等议定,当处斩首除爵之刑。”
单纯是买卖粮食,在大汉这儿其实是不违法的。
可想要找一位侯爵的短处,那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身为勋贵,哪个家里没有一箩筐的违法之事?
侵吞田地那是必然的,勋贵皇亲就没有不侵吞田地的,李云泽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逼着农户们投效土地,为的就是断绝土地兼并的根基。
私藏兵器甲胄,在勋贵之中更是稀松平常。
勋贵们都是武勋,家中备有武器甲胄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汉律有规定,每家的勋贵能够拥有多少武器甲胄,都是有数量限制的。
一旦超过,自然是大逆的行为。
而之所以要多藏兵器甲胄,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自保。
还有一方面,则是为了陪葬。
汉时是一个陪葬制度盛行的时代。
家中有人去世的话,葬礼一定要规模足够大,陪葬的东西一定要足够多,足够有分量,这才算是有面子,否则的话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且汉时流行陪葬金子钱币,以及主人家生前喜好之物。
就像是张汤,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为了凑出足够的陪葬品,不得不出售了家中的田亩,购买金器陪葬。
武勋们下葬的时候,兵器甲胄是绝对不会少的,而且还是越多越好。
这就是许多武勋家中,经常会多私藏兵器甲胄的一个重要原因。
以往只要不是太过分,天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管自然是无所谓。
可一旦认真起来,绝对是一抓一个准。
至于说祭祀酎金作假,这个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汉时诸侯勋贵,于宗庙祭祀时随同酎酒所献的黄金就叫做酎金,这个酎金是有严格规定的,数量与份量都不算少。
哪怕是对于勋贵们来说,这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上面动手脚,减少数量与份量也就成了习惯。
历史上武帝在卫青霍去病等人成长起来,掌握住了兵权之后,就是用这个借口一口气除掉了一大批尸位素餐的勋贵。
毫无疑问,在酎金上动手脚,那也是死罪。
所以说,想要找勋贵们的麻烦,有的是罪名。
“东西都给埋到地下去,难怪盗墓要处死。”李云泽叹了口气“还得搞移风易俗,怎么这么多的事儿。”
他摆摆手“按律处置就是。”
“喏。”
张汤应声行礼,跟着说道“陛下,王不害家中查抄出一万七千金,钱三亿三千万,粮.”
李云泽微微动容“这么有钱?”
“陛下。”张汤再度回应“据王不害所说,他们家早年就开始做这等低买高卖的粮食生意,多年积累下来自然是所获颇丰。”
“哼,真是吃饱了。”
李云泽再度挥手“充入国库。”
“喏。”
“明天是早朝,朕有意就粮食收购之事拿个主意出来。”李云泽嘱咐张汤“你去告知主父偃等人,让他们连夜想办法,明天早朝的时候拿出来说。”
早朝并非是每天都要上的,通常情况下都是五天一朝。
遇到重大日子的时候,叫做大朝会,寻常都是隔几天来一次。
勤奋些的皇帝,三天一次也有。
每天都上早朝的,好像只有朱洪武了。
张汤有些牙酸,这一晚上的功夫,谁能拿的出好主意来?
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反对的话,只能是应声退去,出宫去传话。
至于李云泽,先是去洗漱了一番,随即去寻了卫子夫。
别误会,他寻卫子夫只是说说话,聊聊天,运动运动而已。
待到运动结束,李云泽再度洗漱一番的时候,时间已然是来到了傍晚时分,准备吃晚饭了。
“陛下。”
有郎官来报“丞相求陛见。”
“让他来。”准备吃晚饭的李云泽,示意内侍们“再加一张案几给丞相。”
“喏。”
李云泽知道主父偃会来,因为真没谁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想出很好的解决办法。
可却是偏偏将时间定的这么紧张,那唯一的目的就是天子已经有了想法,只不过是需要从丞相的嘴里说出来。
主父偃听明白了,所以才会急匆匆的赶过来。
而且,来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