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野抓着翁道衡站在自己的外套下,外面的人声嘈杂他瞬间听不到了,好像全世界只留下了他和翁道衡。
小时候他害怕的时候就喜欢下意识拿外套或者被子自我封印,于是当翁道衡拍完戏露出那脆弱的神情的时候,任野也下意识脱下自己的外套罩住翁道衡。
可是他没有想到翁道衡会在他的外套下突然亲自己,他感觉自己被亲的地方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翁道衡的吻一触即分,他僵着呼吸许久,然后滚了两下喉结。
翁道衡亲的地方比直接亲他的嘴还要命。
翁道衡于是在黑暗里听到任野急促地倒吸了一口气,他们站得很近,任野的心跳声很大,像鼓点似的。
任野几乎控制不住在黑暗里按住翁道衡亲下去的想法,但是他控制住了,他缓了缓神情,把头顶的外套拿下,两人重见天光,翁道衡的神情已经平淡了许多,没有刚刚唐海入戏的疯癫了,剧组的人都跑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任野的举动让他们意识到翁道衡刚刚可能不对劲。
翁道衡虚弱地笑了笑,说“我没事了,我只是有点晕血”
说着他眼神扫过任野,微微挑了挑眉头,嘴角勾了勾,说“任野,谢谢你刚才”
任野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翁道衡,他有些接不住翁道衡的眼神,他以为刚刚那个暧昧的不为人知的吻只是翁道衡在走神里不小心擦到的,或者他只是刚刚神志不清所以没有任何含义地这样做了。
但是看翁道衡的眼神,任野明白了,翁道衡他是故意的。
可是翁道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翁道衡也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的原因,当他在脆弱里看到任野背着光走过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想亲任野。
当他意识到任野是特别的时候,他就开始慢慢回忆自己与任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不排斥任野的亲吻和拥抱,无论是拍戏还是现实。
翁道衡分得清现实和拍戏,他不是因为阿山移情给任野了。
而是他本来就对任野有点不一样的心思,任野对他是有吸引力的。
在很久以前,食肉动物的片场任野过来试镜的时候,当他在监视器里抬起眼睛和他隔着冰冷的机器对视的时候,翁道衡就有点见色起意了。
翁道衡是一个很直接的男人,他想要的就直接去争取,很少拖泥带水。
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和任野谈恋爱,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任野的皮相和身子,他和陈山一样,他想睡任野。
当翁道衡清晰地明白了这个认知之后,他愣了片刻。
操。
他在心底骂了一句脏。
然后他开始思考任野能被他睡到吗
他如果去睡任野,他要做哪些具体的努力
晚上,翁道衡在房间看第二天的剧本,任野突然给他发微信。
师哥,待会我能来找你吗
翁道衡漫不经心地垂眸,在手机上按了两下。
回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嗯。
过了一会,任野就拿着剧本来找他了,翁道衡打开门,任野站在门口,垂着眼睛看他,眉眼里是一些说不明的情愫。
翁道衡心反而沉了下去,他的确对任野有好感,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现在想和任野谈恋爱,他只是馋人家身子,要是任野动了真感情,就麻烦了。
翁道衡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好渣啊。
渣男。
他心底唾弃自己。
任野走了进来,他坐在翁道衡的沙发上,他抬眼瞄了几眼翁道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任野还是问了翁道衡“师哥,你为什么亲我”
翁道衡是有几分天然渣男的本事在身上的,虽然他从来没有实践过,他直接反客为主“任野,你为什么亲我”
任野瞳孔地震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翁道衡,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游离眼神,他说“我没有”
翁道衡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恶劣的感觉,他很认真地打量了坐在他沙发上的任野,从头到尾。
他好像第一次任野长得很顺他的眼,一双大而有神的丹凤眼,黑白分明,眉眼清冷却带了几分纯,任野的身材也是手长脚长,比例很绝,是真正的九头身,他微微扫了几眼任野的宽肩细腰大长腿的神仙比例身材。
心里突然有些遗憾,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任野长得这么可口呢
翁道衡的感情一直是封闭的,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的执念,也很少对相近的人倾注过浓烈的感情,多年以来,一直都很孤寡。
他对感情的倾注非常吝啬,以至于白杨跟了他几年,都没抓到过一次有影的绯闻,白杨觉得翁道衡对什么人都好像不感兴趣,连性取向都成谜。
白杨以前问过他你知道自己喜欢哪种类型的吗
翁道衡那时候禁欲地跟修仙的道士一样,他懒懒地说我现在反正不太喜欢人。
可是任野是特别的,翁道衡不知道哪里特别,他不愿意承认感情特别,于是他就觉得自己只是喜欢任野的身体。
他和心之全蚀里的魏尔伦一样,在灵魂和身体里,下意识逃避地选择了body。
承认自己可能喜欢任野可比承认自己馋人家身子可怕多了,翁道衡下意识觉得爱会让自己失控,他不想再体验到那种失望被抛弃的滋味了,谈恋爱走心不一定会走到最后,会消耗感情会分手,会受伤。
于是翁道衡走到任野跟前,他眼神里好像多了几点火,他对任野说“你撒谎,你亲过我。”
任野看着翁道衡的脸靠得越来越近,他的鼻尖是翁道衡身上木质香水的味道,他觉得心突然有些酸胀。
翁道衡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然后在他震惊的眼神里,猝不及防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跟蜻蜓点水一样离开了,然后失神的任野听见翁道衡对自己的审判“你那天晚上就是这样亲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