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姚二人早先便是一伙的,他们不惜要暴露实力,必然不是为了赚一桶赌金,难道是为了接近蓝胡子?”
司空少年眉头紧皱,却不曾注意到,几乎在他踏出角斗场时,便有一人盯上了他。
少年人或许有些机智,经验却不够老道,但在这时退出角斗场的,不是在此次赌斗大赢特赢的,便是对姚平远或蓝胡子不服不满者,难怪要要让惦记。
他是百密一疏,不曾考虑到这点,注定有此一难……
“该死,该死,这是将爷当做了大肥羊么,只是一个后境便敢嚣张地追来?”
走不过百十步,司空少年便发现了身后的跟踪者,眉头紧皱。
不是他眼力如何独到,而是这跟踪者太嚣张,竟大摇大摆跟了上来,未有掩饰,故作冷酷的笑容,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都在明晃晃地告诉旁人,他便是来来找麻烦的。
“也罢,左右不够一个喽啰,爷便将他打一顿,银钩赌坊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怪罪爷。”
为人处世自有一番道理,不能一味屈服,当强硬时还需强硬,伸出自己的獠牙,司空少年立即下了决定,嘴角带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身形一晃,往上层船舱跑去。
……
换完赌金,獐油头一路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潜回船舱,才关上舱门,便有一道阴影向他遮笼,随即,便被捏着脖子提溜了起来,老脸贴在了木板上。
“老东西,听你有买有赢,手气十分不错啊?但不知,你这样太招摇么?”
“爷,爷,您开玩笑了!”
“爷可不是笑,你今可赢了爷爷的钱呢!”
……
“这么,你跟了上去,不但连对方姓甚名谁都没弄清,还被对方耍猴一般耍了一遭?那么,你有报我银钩赌坊的名头么?”
蓝胡子笑眯眯地,左手两指摩挲着右手食指的戒指,目光低沉,却看也没看眼前的喽啰。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蓝胡子在动了杀心时,便会做出这个动作。
但在他的对面,站着个鼻青眼肿,一口好牙不剩半个的喽啰。
喽啰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耐不住惊恐,当即跪下,拜头不止:“坊主饶命,坊主饶命,的也想报出我银钩赌坊的名头,只是那子出手迅速,的还没张口,他便打碎了我一口牙!”
“怕不是没机会,而是人家根本不给你机会。”蓝胡子神色微顿,眸间精光乱烁,摩挲戒指的动作停了下来,懒散地摆摆手,道:“起来,难不成还要我扶你起来?”
“不敢,不敢!”
喽啰悄然喘了声气,知道性命留了下来,却听姚平远问了一声:“那子?”
“是,是!”喽啰不敢隐瞒,搜肠刮肚将记忆里的形象道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年龄不大,武功却不低,不知是何家何派?”
姚平远忽然想起几日前的一个夜晚,从他二人身边溜过的身影,心头一动,笑道:“的某家倒想见识一下了!”
蓝胡子不着痕迹地睁了睁眼睛,白胖的脸颊笑成了一朵花样儿,应合着:“那厢好,那厢好,贤弟要见识,哥哥让人抓来便是。”
“有劳哥哥!”
……
而在此时,艨艟巨舰甲板上,却有两个一身白的江湖侠少长身而立,吹着海风,俯瞰海的壮阔,周身流露着一种名曰生人勿进的高冷气息,气质端的那个潇洒,更有诗而赞:翩翩白公子,其言不苟笑,冷僻如寒光,剑起则杀人。
在他们身外,也确实没有半个生人……
毕竟,大早上的,寒料峭,可没有哪个武人有两名侠少这样的兴趣,能日复一日地跑来吹海风,其名,陶冶心性。
那海外的情景,好听些是波澜壮阔,不好听是一成不变,诸位武者早得看腻歪。
反正,自起航以来,海间的景色,从来都是一个颜色,再美的景色,也要叫各人审美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