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暗澹无光。
算了。
吴远举杯,就算是拼着今儿透露天机,也得说点什么了。
等回头真有人计较起来,就说是醉话酒话,好赖不承认得了。
“来来来,我提一杯。”
杨贲醉眼迷离地拦了一把道:“等等,你先说,你要敬谁?”
“敬希望,敬未来!”
这话在农村的酒桌上,听着着实另类。
但杨支书一听,偏偏眼前一亮,满脸欣慰地看着自己招的这女婿,而后欣然举杯附和道:“来来来,敬希望,敬未来。”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双座婴儿车里的俩孩子,咯咯地发出了二重笑。
玥玥笑了,小江也就跟着笑。
连带着两桌的大人们,跟着发出会心的笑:“来来来,一起。”
蔺苗苗和赵宝俊有些懵懂。
却也跟着长辈们一起举杯同饮。
月上柳树梢。
席面散去,众人各回各家。
杨落雁谢绝了几位姐姐的帮忙,坚决让她们早点回家,早点休息。
而后和蔺苗苗一起,收拾着残局。
蔺苗苗难得地没有嘴贫,帮忙之余,回头看了眼昔日心直口快的老舅,今晚意外地有些深沉。
“舅妈,你说老舅是怎么了?拿了根烟,放在鼻子下面嗅来嗅去也不抽的。”
“他在想事,别打扰他。”
夜深人静。
孩子们睡得香甜。
杨落雁也累得早早进入梦乡。
吴远看着窗外泻地的月光,在媳妇洗发香波味道充盈的发丝上亲了一口,慢慢入睡。
心里想着,醒来又是光明降临。
隔天,6月30日。
吴远信心百倍地在家里,招待了师父和师兄们一行人。
还专门把师娘程月娥找来,礼数周到。
更关键的是,在兴旺家具厂的怀抱里,身为木工的众人,都充满希望,充满干劲。
这就是技术工种的好处。
很多时候,后知后觉。等到刚有所感受时,希望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降临了。
酒席散去,吴远送客出门。
乔四爷老两口一直留到最后,趁着没人,师徒俩点上一根烟,这才问道:“如果将来有一天,订单量再次下滑,并且你使劲办法都救不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跟师兄们实话实说,任打任骂。”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不过师父,这次我去上海,打算再趟一条路子出来。如果成了的话,您这边得全力支援我木工人手,而且还得在保证家具厂生产不耽误的前提下。”
乔四爷眼里精光一现,随即眯起来道:“你放心,这点,师父决不拖你后腿。但你也别让自己压力太大。”
吴远自信一笑:“放心吧,师父,我有数。”
是夜,临别在即。
杨落雁发挥了结婚以来最大的主动性,表达着离别的愁绪。
最终自己先败下阵来,却在吴远的怀里幽怨说:“咱家都挣了那么多钱,还需要你那么辛苦地出去闯荡么?”
吴远失笑道:“那点钱也算多?如果这次出门闯荡好比是盖一栋楼,那笔钱充其量只够打个地基的。”
杨落雁瞠目结舌,默默抱紧了身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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