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此刻,确实是有些迷茫了。
人们很多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便如同吕布,他是个纯粹之人。
一开始,只是纯粹的喜欢练武,便独自离开家乡,寻访名师。
学成之后,他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便回乡照顾父母。
哪知家乡已被北掳所屠灭,父母亦是下落不明,无奈,吕布浑浑噩噩中,从了军,当了郡兵,并且在五原打出了名声。
后来,也是因为自己的名声。
被并州刺史董卓看中,当了他的亲兵统领,随他南征北战。
董卓很会拉拢人,他喜欢金银财宝,却是不给自己留。
分给手下士卒,献给上官。
有一次他给当时的使匈奴中郎将送礼,却是被赶了出来,董卓很是气愤,当那个新上任的雁门郡守,没给他送礼时,他更加气愤了。
他说他的收入,除了分给弟兄们的,全部献给了他们家。
他说的他们家,吕布不知道是谁。
后来,有一次,吕布听董卓说,他们家把他献上去的礼物,全部拿出来,给人买官去了,真是不知所谓……
吕布知道,董卓不需要他的回答,只需要他默默听着就行。
慢慢的,他结婚了,生了个女儿,女儿很可爱,今年已经七岁了……
走神的吕布,想了很多,很多……
兴许他不知道以后需要什么,可现下,他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个,傻女人!她姓严,妻管严的严……
朱儁这等老狐狸,近乎是一瞬间,便把握住了吕布此刻的心情,再次下料道:
“看我,只顾叙旧,倒是忘了,两位远道而来,还请入座,其中,可是有不少五原那边的特产,等伯严再从那边送东西之时,便让人往你长安的府上送上一些!”
体内气息一转,将刚要落下的泪珠蒸干。
“甚好,甚好,不知伯严现下如何?真是许久不见了。”
他和李肃,可是正儿八经的老乡,在丘志清看过的三国中,他这位老乡,被他亲手嘎了。
而现在,他自然没有这个机会。
在此时,同乡还是难得珍贵的,别说,还是在万里之外,遇到的老乡。
“伯严现在可是腾骧右卫的卫将军了,正领兵保卫故土,恐怕不在长安。”
吕布有些哑然,没想到,连李肃都是卫将军了。
吕布还不知道长安的军职改革,以为卫将军,还是以前的三公将军,其实,现在的卫将军,含金量已经大不如前了。
正当吕布和朱儁这边,在讨论李肃之时。
李肃正在平城,等候进攻命令。
至于马腾,则是自平城出长城,沿外长城,进攻辽东等地。
只希望他们进军顺利,毕竟,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
中秋时节,便是他们的进军之日……
这几日,位于幽冀边界的公孙瓒,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自打自己受袁绍相邀,来到此处后,便一直有这种感觉,难道自己被袁绍算计了?
可这也不应该啊,袁绍算计自己,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对面的刘备在算计自己?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思及之前,便是刘备在雪夜出击,一举将他和袁绍击溃,导致自己两人,势力萎缩。
自己又何必与袁绍抱团?
吃饭睡觉打东胡,他不香吗?
兴平二年,八月十五,中秋节。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没好日子中,公孙瓒受到了自己同学刘备的聚会邀请。
其实对于这场同学聚会,公孙瓒一开始是拒绝的。
可是听闻,刘备为了这场同学聚会,精心准备多时,美酒美食,都是从其他地方那里弄来的,不仅贵,还不需要他买单。
这么多好处,公孙伯圭最终还是屈服了。
他倒想看看,刘备这个曾经的学渣,能跟他有什么话好说。
八月十五,两人各率领五百骑。
在两座营寨之间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帐篷。
之前还是你死活我的同学两人,又坐在的对面。
按照惯例,先是回忆了一下,一起学习的美好时光。
在发现,并没有什么美好时光后,便直接摊牌,不装了!
“玄德贤弟,不是要教训教训那袁本初吗?为何在边境彷徨数月?难道是舍不得为兄走,想要多挽留为兄一段时间?或是……需要切磋切磋?”
说到此,公孙瓒猛地一握。
青铜酒爵却是直接龟裂开来,却是不见落下。
酒水也不见洒出,而是沿着酒爵上的裂纹流淌……
笑话,刘备给他倒的酒,他敢喝吗?
你问问曹操,他敢不敢喝?
“伯圭兄,这又是何必呢?平白的浪费这粮食精华,实在不应该!”
说罢,将自己酒爵中的没酒,一饮而尽。
“咚~”的一声,酒爵顿在案几上,却见公孙瓒酒爵中的酒水,猛地被一股吸力拉扯,猝不及防之下,酒水飞出,落入案几上的酒爵之中。
公孙瓒也没想到刘备会突然出手,疏于防备,这才被刘备装到。
冷哼一声,公孙瓒手中本就碎裂的酒爵,化作铜粉,簌簌落下。
“伯圭兄原道而来,备怠慢,自罚三杯!”
说罢,拿起刚刚从公孙瓒酒杯中弄过来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后又满上一杯,一口闷……
公孙瓒嘴角抽搐,这刘备,真是掌握了同学聚会的精髓。
那和他公孙瓒,今日不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
“玄德贤弟,有什么事情,还是明言吧,如此故弄玄虚,平白辱没了我等身份,莫要传将出去,丢了我等颜面才是。”
公孙瓒急了,他刘备可不及,而今天下大势,已基本明朗。
他公孙瓒,过了今天,可能都没法蹦跶了,真是见一面,少一面。
“只是有些好奇,听闻朝廷曾经征兆伯圭兄,前往凉州平叛,不知伯圭兄,为何没有奉召呢?备甚是好奇。”
听闻刘备问道此事,公孙瓒不以为意道:
“幽州不靖,某怎敢擅离!”
这就是扯淡了,有朝廷诏令,能叫擅离?
那没有朝廷诏令,攻击朝廷册封的州牧,算是什么?
刘备也是心下暗叹了口气,本想最后拉公孙瓒一把,看能不能保他一条命,现在看来,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