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儿曾经跟时景提过白棋的来历。
两年前,城西柳叶街的街霸侯大红看上了豆腐西施叶二娘的美色,找借口打残了叶二娘的丈夫,想要强霸她为妾。
叶二娘原本要触柱自杀,幸而此时遇到了一位路过的游侠,将她救下。
游侠不仅救了叶二娘,还愿意为她主持公道。
没想到侯大红这些年来欺行霸市手下收了不少小弟,他欺负游侠是生客,与手下人一起硬是将游侠往死胡同里拖。
游侠原本只是想要擒拿侯大红见官,在生死相逼之下,为了自救,只能一刀砍了侯大红,闹下了人命。
谁知道这侯大红乃是当时的京兆尹姚谦贵爱妾的亲哥哥,这位爱妾刚给姚谦生下了唯一的儿子,正是受宠的时候。
游侠杀了京兆尹老爷的大舅哥,这便算是惹了大麻烦,便是他事出有因,怕也不能得善终。
谁料到此事竟被出来游玩的庆阳郡主撞见,她平生最欣赏侠义之人,又见游侠生得俊朗,便将他带回府中。
她给他换了新的身份户籍,改了名姓,还给他安身之所,彻底远离了京兆尹的疯狂报复。
月色如洗中,时景望着白棋问道:“你原是一名仗剑走天涯的游侠,因为犯了人命官司才被我带入府中。”
“可是……”她目光中带着疑惑:“你早已经改了身份户籍,与那个杀人者风马牛不相及,随时都可光明正大走出我庆阳郡主府,然后策马江湖,快意人生。
为何,却耽于此两载,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白棋,难道你就没有所图吗?”
白棋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轻声笑了起来:“郡主说笑了,我白棋一介白衣,又不像某些人身负重责,我能有什么图谋?”
他顿了顿:“至于策马江湖快意人生的事,我先前也没少干,但郡主见我又得到了什么?假若当初没有郡主伸手相助,此刻的我,早就已经是刀下冤魂了。”
时景皱了皱眉:“所以,你不走,是因为将这里当成了避世之所?”
白棋嘴角露出微笑来:“如果我说,我不走是因为郡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以身相许。郡主,会信吗?”
时景轻声笑了起来:“我自然不会信。”
她目光深深地望向白棋:“这两年来,你在郡主府中深居简出,十分安分。所以,我也不愿意深究你为何来此的目的。但倘若你以后再如今日这般僭越,那恐怕我这府邸容不下你了。”
“僭越?”
白棋的脸上略见嘲讽:“我竟不知我担心雾月提醒郡主不要厚此薄彼那是僭越。倘若那是僭越,我倒是要再僭越几句了。”
他抬眸:“郡主,雾月对你如何我想你该心知肚明,他为了你在国子监可是受了不少苦呢。但那傻孩子半个字都不肯告诉你,硬生生地忍着,忍到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时景皱眉:“雾月在国子监受人欺负了?他怎么不对我说?”
白棋冷笑:“他分明是以才华进的国子监,但世人却只知他是你庆阳郡主的男宠。若你当真宠他,那别人便是心中厌弃,也不敢在嘴上多说。”
他语气浓烈一些:“但你如今又有了新宠,他这个旧人自然不被看重。你猜,那些迎高踩低之人,会对他做什么说什么呢?”